翁卜离脸色微变,道:“老夫虽未接到请帖,但也有所耳闻,这个神秘人物的确摆下绝命之宴,于明日午时宴请天下英雄。”
翁卜离昂首清啸一声,豪情陡生,又朗声说道:“老夫虽然身在蛇谷,亦不知此间城主究竟是什么来路?谅此人武功天高,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把老夫怎么样?你酒鬼一向以天不怕,地不怕,天不管,地不管自诩,今日怎么突然畏首畏尾起来,既怕死,何不偷偷连夜逃离?”
司马毕被他一激,忽然哇地怪叫一声,道:“我醉老头子几时怕过哪个,你这个老怪物休要胡言乱语,要不然小心我醉鬼发酒疯,砸你一酒壶。”
怪侠翁卜离冷笑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你何必在此闲磕牙?尊驾请便。”
“老怪物说得对,老怪物说得对,城主摆下绝命宴,关我屁事,我老头子还是喝我的酒,睡我的大觉要紧。”
此人真是怪异至极,刚才还一本正经的样子,话完倏然一转身,挺着肚子走至破房子脚下,一口气灌了半壶酒,仰面倒在地上,不大功夫,便又呼呼入睡。
黄子辰见状,心中纳罕,道:“翁老前辈,司马毕这人好怪。
一语未毕,黑熊庄主郑启,独剑厦尊山,地膛刀厦闳,摘星手厦郜,玉剑俏罗刹郑芳霞,以及刚刚伤愈复原的金笛浪子肖雷和小燕,俱以电闪雷奔之势,一齐虎扑上来,声势之大,动作之快,好象狂风暴雨,骤然而至。倏然间,七、八个人全力围攻,量怪侠翁卜离武功再怎么出神入化,也有受困之时,不免大大吃惊,急忙双掌齐挥,环胸三匝,勉强逼住众人凌厉的攻势,喝道:
“诸位想干什么?难道想逼老夫动手杀人不成!”黑熊庄主郑启阴阳怪气地笑道:“好说,除非你放手不管那个野小子的闲事,否则就要你的老命!”
怪侠双眉一挑,沉声说道:“这档子事老夫管定了!”紧接着,暗将数十年的功力蕴集双掌之上,随时准备出手应变。
独剑厦尊山暴喝道:“想死就来,等把你这老怪物收拾了,再杀那小子也不迟!”
振剑一抖剑花朵朵,招发“天女散花”,一支三尺多长的青锋剑,好似龙飞蛇舞,往翁卜离全身三十六处大穴,猛攻而上。
适才众人一番密议,已有成竹在胸,当即,地膛刀厦闳,摘星手厦郜等人,亦在郑启正面进攻的同时,闪身欺至怪侠的身后,以绝毒无比的招式攻向他身后的致命要害。
金笛浪子肖雷和少女小燕,则蓄势静立一旁,等一有机会,就取黄子辰的性命。
怪侠翁卜离前后左右受敌,全身陷入剑光掌影之中。郑、厦二庄庄主在掌剑之上都有极深的造诣,出手这一击,自是石破天惊。
翁卜离武功虽高,但是也不由得心中泛上一股寒意,全力反击数招,丝毫也没有挽回劣势。
郑启见状心喜,信心陡增,一面迭迭进招,一面扬眉说道:“老怪物,你爱管天下的闲事,我今天杀不了你,黑熊庄从此不立江湖!”
怪侠翁卜离闻言,杀机陡生,霍地愤然一啸,沉脸喝道:“这话可是你郑启自己说的,死后做鬼别在阎王爷的面前说老夫手段狠辣。”
说罢,怪侠猛然双掌一挫,快如电光一闪,瞬息之间连攻八掌,劲气如涌涛般股卷向郑启与厦尊山二人全身要穴。
怪侠武功过人,威扬遐迩,黑道中人闻名丧胆,此刻凝怒、全力拼击,二人如何消受得了?只听气浪破空,不倒翁八掌猛攻之下,郑启和厦尊山俱被歪歪斜斜地震退数步。
然而,翁卜离毕竟腹背受敌,难免顾此失彼,一举击退两个强敌,却被地膛刀厦闳从身后击中一掌,只觉胸中一阵翻滚,气血上涌,连忙运气一逼,才勉强压了下来。
猛地一转身,他正想给厦闳一点颜色看看,摘星手厦郜等人又虎扑而上,当下心一横,怒喝道:
“老夫毕生管尽了天下是非,却从来不曾动手杀人,看来今天非得一不做,二不休,大开一次杀戒方可!”
话音甫落,奇招迭出,绝技惊魂,形同鬼魅般飘忽不定,那浑厚的掌力,飓风一般,一阵狂旋,地膛刀厦闳仅仅哼了半声,便被震得横飞而出。
呵!摔了个四脚朝天,人已晕死过去。
翁卜离狂啸一声,道:“老夫闯荡江湖几十年,压根儿还未碰上过一桩管不了的事。”
厦尊山见爱子负伤昏厥倒地,不由得肝胆俱裂。一声暴吼道:“好,咱们不死不休!”
好一场殊死搏斗,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不幸的是,怪侠翁卜离负伤在先,酣斗间,左肩头又被厦尊山挑破一块,鲜血殷红一片,一只衣袖几乎要断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