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天的三堂会审时,她一时之间被自己儿子的话震到,当时没有去找白逸辰的麻烦,但刘玲的秉性在那里,时间长了,又觉得错的绝对不可能是自己儿子。
哪怕当天徐江哲直接用话将所有的错误都自己包揽了,但刘玲还是看白逸辰越来越不顺眼,并且已经自发的为自己儿子那天的话找出了多种辩解。比如那时候白逸辰没成年,她儿子也没成年啊,没成年的孩子能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而且他儿子为什么偏偏不找别人,就是去找了他,一定是他给了自己儿子错误的暗示,否则自己儿子一个好好的孩子,怎么可能去喜欢男人。退一万步说,当时发生了那种事情,他就不知道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吗?但事实上,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面,这么多年他们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只看到自己儿子对那残废掏心掏肺的好,说不准,这就是他的目的,甚至可能一开始,自己儿子就是被他勾引的。
这种种猜测让刘玲越想越感觉是这么回事,当下看白逸辰自然越发不顺眼,简直能从各方面挑出刺来,所以白逸辰在被和徐江哲隔绝后,虽然少了一个威胁,但是生活各方面,却开始变得不舒心起来。
他原本还算不错的伙食,开始变得越来越简单,而且每次送来时,都变得冷冰冰的,有时候更是颜色暗沉的一眼就能看出是隔夜菜。
负责给他擦洗的佣人,动作也越来越粗鲁,有时候给他擦完身,身上都要留几个青紫的印子。
这些白逸辰都还暂且能忍,真正让他忍受不了的是,当有某些生理需求的时候,被铃声唤来的佣人越来越不及时,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了了,又一直没见到有人来,就想自己爬到床边的轮椅上,结果一个不慎摔下来,差点直接失禁。
在那次以后,他连水都喝的很少,就怕再遇到类似的情况。
白逸辰知道这些佣人是被授意特意针对他,也没有找谁告状的想法,只是在心底又给徐家记了一笔,徐家,徐魏海夫妇,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出去……
……
徐江哲虽然被繁重的工作缠在了公司里,在家里又很多时候被和白逸辰隔开了,但还是发现了不对劲,他是个深沉细致的性子,有些事情虽然做的隐蔽,但是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他看着白逸辰手腕上本不应该存在的淤青,还有那干涸的有些起皮的唇部,握着轮椅的手禁不住紧了紧。
子谦,再等等我。
很快了,很快我就会带你,离开这里!
……
……
就在白逸辰以为自己还要被刘玲借这些佣人的手用小手段折磨很久的时候,一日,徐魏海夫妇刚好出门不在家,徐江哲却突然带着几个彪形大汉回来了,径直闯进白逸辰的房间里,抱起床上的人就要走。
徐家的那些佣人惊诧之后纷纷回过神来,自然是不允许的,他们这些年来在这做事要遵守的最严厉的一条规定,就是绝对不能让白逸辰离开这栋房子。
但是徐江哲带回来的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士,屋子里面的这几个普通帮佣,根本就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只能看着徐江哲带着人径直离去,有人慌张的去打徐魏海夫妇的电话,有机灵的去联系别墅区的保安。
但徐江哲不是陌生的闯入者,徐家在这生活了这么多年,他那张脸这里的保安都认识,现在徐家的佣人打电话让他们拦住徐家的小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就这一迟疑的功夫,徐江哲已经带着白逸辰,径直开车冲了出去。
低调的黑色轿车行驶在路上,丝毫的不引人注意,白逸辰趴在徐江哲怀里,透过深色窗膜看着路上车来车往的繁华景象,却是有些愣冲……有多少年没有看到过了。
徐江哲垂头发现白逸辰的视线,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声安慰道:“快到了,我们的新家,你一定会喜欢的。”
对于徐江哲的话,白逸辰没有回应,毕竟不论喜不喜欢,住在哪,都不是他能决定的。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徐江哲竟然成长如斯,这些年来徐江哲对徐魏海夫妇越发强的影响力他看在眼里,但是他没想到,仅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徐江哲竟然就敢公然反抗徐魏海夫妇,趁着他们不在将自己强行带走。
虽然这样一来他是不用再受刘玲那些小手段的折磨,但是离开了徐魏海夫妇的监控范围,那最后一个制衡徐江哲的枷锁,显然也不复存在。更别说徐江哲早已经和徐魏海夫妇闹开了,更是再也不需要有任何顾忌。
所以白逸辰对于离开那囚禁了自己十二年的地方,心里并不是全然的轻松,因为他知道,迎接自己的将会是另一个牢笼,一个徐江哲可以为所欲为的牢笼。
车子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进入了一个环境清幽的别墅区,白逸辰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看得出来,徐江哲特意挑了一个距离徐家很远的地方,估计这处房子,连徐魏海夫妇也不知道具体位置。
远远的,白逸辰看到前方一栋画风和周围的别墅有些许不同的别墅,心中有所预感,果然,最后车子就在那栋别墅下停了下来。白逸辰被徐江哲抱出车,更加清晰的看清了四周的景象,尤其是那种植的格外浓密,将院子遮的密不透风的绿植,还真是……徐江哲会做的事情呢。
那几个彪形大汉,也跟着一道来到了这个别墅,其中一个从别墅里面推出了一辆轮椅,竟然与白逸辰在徐家惯用的是一个型号的,白逸辰垂下眼,也不知徐江哲准备这个地方,准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