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妈妈长长叹气:“这又有什么办法,谁叫她是太太呢……”张氏哭声一顿,倒是慢慢把眼泪收了……这天贾瑚在徐府陪着徐渭等看望过累得脱了人形的曾飒,陪着说了好些话,回来的晚了,要去看望贾政也被拦了下来,说是贾政不舒服,要休息不见人。贾瑚没在意,回头去见张氏,结果张氏说好像有些风寒,怕过了给他,也不见,贾赦倒是看到了,不过闷闷地一个人在喝酒,也不理他,贾瑚劝了几句没用,被赶了回去,只能让陈妈妈去打听怎么回事,一头雾水的先睡了。结果贾政会更加难过的53“砰!”膝盖重重的碰在地上,闷闷一声响,仿佛全身力气都压了下去,半点不留情面,皮肉和坚硬的地板一接触,光听着响声,都觉得疼得厉害。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还是贾代善率先反应了过来,大喝道:“老二,你这是做什么?!”贾政跪在地上,深凹下去的两颊微微扯动,双手贴在地上,恭敬给贾代善磕了个头,额头碰在地上,又是一声闷响,等得他抬起头,只见额头一块绯红,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儿子不孝,儿子无能,叫父亲失望了!”说着,已经是哽咽不能语,“儿子、愧对父母亲~”一双黑眸里,尽是心若死灰,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去了大半,恍若瞬间便苍老了一截。贾母哪还忍得住,啜泣一声,扑过去抱住了贾政,失声痛哭了起来:“老二啊,你何苦这样,你刻苦这样啊……你这是在剜我的心啊,你这个不孝子~~你是要我伤心难过死啊~~”王氏搂着被吓到啼哭的贾珠,声音早就哭得嘶了。贾代善瞧着这一幕,哽在心头的怒火刹那间仿佛被一盆冷水泼下,连丝火苗都被熄了个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对一贯心疼的小儿子的疼爱。长长的,带着无限的可惜与心疼,贾代善一步步走向贾政,弯下腰,两手扶住他的肩头,手掌下传来的温度如斯冰凉,看着还算厚实的身子触手之下却单薄地根本捏不出肉来。贾代善心头越发紧了,手心一用力,把人从地上搀了起来:“罢罢罢,我们父子之间,哪用得说这些~”“父亲~”贾政哽咽一声,低下头去,眼眶里,水光涌现。贾代善的心越发柔软,叹息着:“也是你今年运气不好……没事,你还年轻呢,以后有的是机会!”“父亲~”贾政抬头又叫了一声父亲,满面羞愧,直恨不得杀了自己以给贾代善赔不是一般,让贾代善看得越发欣慰。拍拍他的肩头,贾代善对他微微一笑:“没事,别往心里去~”贾政压着哭声,泪流满面,已是感动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良久,他突然又跪了下去,定定看了眼贾政,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坚定地趴伏在地上,重重一个响头……贾赦的双手握成了拳,贾瑚视线望去,手背上,青筋亘起,指节分明。想起先头的事,不由也在心底为这个被父母漠视的男子感到难过。贾代善对他和对贾政,其态度,可真是天差万别!前头,荣国府上下对贾政此次的科举抱着太大的希望。在放榜之前、贾政进贡院之前,甚至更早,贾政在准备春闱之前,满荣国府上下,都是满满信心地相信,他们的二爷贾政,一定能考中科举的。为什么这样信心满满?昨天,贾母就在那说呢,她小儿子贾政,从小天赋聪颖,于读书有大能耐,外面学士见了他都是夸的。今天,老爷又找二爷去谈诗论画,议说朝政,让二爷帮着想想朝廷上遇到的事情呢。明天,二爷要用车出去。去哪儿?哦,没去哪儿,二爷结交了几个国子监的学生,一起出去喝茶品茗,交流心得呢……举凡种种,荣国府上下听到的,皆是贾政好的地方,却没有半点不好的。等到春闱前,越发有人传开了说,贾政的文章比那徐大人的亲传弟子做的还好。荣国府上下因为贾瑚的事是知道徐渭的,那可是顶顶有名气的一个学问家呢,皇上还封了他做大学士,二爷的文章比他的弟子做出来的还要好?那小小的春闱,还不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的轻松?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贾母都已经想好了,只等着放榜确定了贾政的名次,她就把早就写好的请帖发出去,请亲戚族人世交好友都来府里聚一聚,好叫人看看,她儿子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