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总神情微变,旋即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满口胡说八道,他算什么大师?”
江荻冷哼,“我看你是被我说中痛处,不愿承认吧!”
“你再敢说一句试试?”黄总怕他真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管不顾地喊出来,色厉内荏地威胁,“信不信我告你诽谤啊。”
“他诽谤你什么了?”
一个精致可爱,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不紧不慢走了过来,淡淡扫了黄总一眼,“是说你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还是说你抛弃发妻,花天酒地?”
“阿芜!”江荻一见到她,莫名有些委屈,“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
他在宴会厅各处寻找合适的客户,一眼就看到这个黄总头上乌云罩顶,有大祸临头。他好心上前提醒,顺便推销转运破煞的套餐,结果反被骂了一通,还说他是骗子?
黄总刚才只觉得背上一凉,他定睛一看,见来的是个更小的小姑娘,不由嘲讽:“难道江家已经没落到这个地步,要靠两个孩子出来骗钱了?”
许恒拼命给黄总使眼色,让他少说两句。黄总就跟没看见似的,还假惺惺地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塞进江荻手里,“今天是许总家小少爷的生日,我懒得跟你计较,拿去,就当我日行一善,请你吃饭了。”
江荻怒了,反手将钞票砸在他脸上,“小爷不缺你这点钱!”
黄总恼羞成怒,“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和原配是同村一起长大的,她从小就喜欢你,知道你家穷,为了供你上大学,她早早就辍学进城打工,每个月省吃俭用,连一件新衣服都不舍得买,却要给你买最新款的球鞋,不让你在同学面前丢脸。”
江芜忽然开口,分毫不差地说出了黄总的发家史。
“那时候你心里是感激她的,也答应过会让她过上好日子,于是你们结婚了。可是后来你发现,身边的朋友不是娶了领导家的女儿,就是找了有共同语言的同学,琴瑟和鸣,只有你娶了高中毕业,双手粗糙,不会打扮的乡下女人。”
黄总脸色慢慢变了。
“你的生意越做越大,也越来越不爱回家,你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养小三小四,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总是说些冷嘲热讽的话,想要逼她主动退出。”
江芜摇了摇头,“她是个善良的女人,知道你的心已经变了,她什么都没要就离开了,一个人回到村里的小院,重新过上了种地喂鸡的生活。”
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性,瞪着黄总身边的女人,恨不得要戳出一个洞来。
黄总气急败坏地打断,“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调查过我,故意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抹黑我是不是?对,我是离婚了,可我也不是那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我给了她一大笔赡养费!”
“你是给了她一笔钱。”江芜点头承认,“可她一分都没有花。你以为你公司去年遇到危机的时候,你儿子送来的那笔钱,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黄总怔住了。
他公司去年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资金链差点就要断了,幸好他大儿子打过来一笔钱,否则他今天根本没有机会站在这里。
自从他和妻子离婚后,两个儿子也和他决裂了,他以为大儿子打钱来是想跟他和好,可是后来他再给儿子打电话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她得了癌症,你知道吗?”
江芜语气轻飘飘的,却像是往他头顶砸了一锤子。
黄总目露茫然,“癌症?我,我不知道……”
他下意识地就要拿手机联系两个儿子,被江芜叫住。
“来不及了,她已经去世一个月了。”
江芜看着黄总头顶盘旋不去的黑云。他在生意场上这么多年,手腕一向以狠辣著称,这些都是他有意无意间积累下的孽债。
从前他以为自己有财神护体,做事无往而不利,那都是因为他的原配发妻,是人们俗称的天生旺夫命。
那个勤劳善良的女人,哪怕离了婚也在默默祈祷着他能一帆风顺,相当于将黄总的一部分果报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经年累月,积劳成疾。
当她去世后,没了前妻的庇佑,黄总只会遭到加倍的反噬。
他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