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孟嫮宜略仰起头看着他。糟糕,这个姿势和角度都正合适,陆徽因咽了咽口水,他只要把头再低三寸就可以接吻了。鼻子里全是孟嫮宜身上的味道,她说话时唇瓣合上又打开,粉色的舌尖隐约可见。他耳朵里能听见他在说话,可脑子里已一团浆糊了。似乎是孟嫮宜在问他什么,他低垂眼帘盯着她的唇应付道:“嗯?”孟嫮宜抬手揪了下他的耳朵,陆徽因一个颤栗全身有如电流通过。他后退两步捡起地上湿了大半的裤子套上,只着一件短袖t恤就拉着她出门。孟嫮宜怕他冻着,不解道:“你这是干嘛去?”“去超市。”陆徽因预热车子,扭头可怜兮兮道:“就算在你这洗了热水澡也没衣服可以换,难道你要我赤身裸体待在你这里?如果你要求的话,我是没问题的。”孟嫮宜双颊绯红,嗔怒道:“陆徽因,你怎么突然变得流氓了。”陆徽因爱极了她娇羞的样子,他也足够克制了,他本想说得更直白,但心知还不是时候。“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倒是你,你脸红什么?”孟嫮宜不想越说越暧昧,索性不再理他。可眼见着车子驶过一家小超市的门口却没停的意思,孟嫮宜只得道:“你开慢点,超市被你错过了。”“是吗?已经过去了吗?这雪太大了我没注意到。”陆徽因说着又驶过一家超市的门口,他轻轻喔了一声,一脚油门闯过快要熄灭的绿灯后直接停在了一家24小时的超市门口。孟嫮宜下了车才发现离御词小区很远了,这里让人眼熟却一时想不起。陆徽因拉着她冲进超市里,道:“好久没逛过超市了,正好家里却不少东西,今天顺道都买了吧。”孟嫮宜没什么意见,她快要离开,现在只嫌东西多,丢掉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再添置呢。陆徽因推了辆小推车,一路见了东西就往车里放,一堆不知用着用不着的东西很快将车子堆满。排队结账的时候突然将小推车交给孟嫮宜自己走到前面的货架前仔细研究起来,一旁的男士也在选购,两人热切交流很快达成一致,分别各拿两盒走回女伴身边。陆徽因从网上查过了,无保护措施最大的伤害是女性事后吃的药物,他可不想孟嫮宜也去吃。正好轮到他们结账,孟嫮宜站在小推车前将商品一件一件拿出来放在收银台上,等收银员扫码后再装进便利袋中。陆徽因直接将选好的东西都给收营员,扫码后又递给孟嫮宜。孟嫮宜拿到手里一看,居然是某牌子的安全用品,像是会烫手一般立刻丢进便利袋里。她怒目瞪了眼陆徽因,一甩手直接走到出口处去了。陆徽因结了帐将东西一股脑塞进袋子里追出去,雪还在下,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陆徽因见孟嫮宜抱臂坐着也不理他,方向盘一转径直开进了地库。前后不过三分钟,孟嫮宜终于反应过为什么觉得眼熟了,上午才来过的地方能不眼熟吗?“我上去拿件厚衣服就送你回去好不好?天太冷了,你看,就只是从超市到车里这么几米路我头发都上冻了。”陆徽因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配上他讨好的表情很容易让人心软。孟嫮宜没说话,两人僵持之际,陆徽因正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感应灯一下子全亮了,白光刺目,让孟嫮宜不由缩瑟一下。他刚才应该看到那辆车了,为什么只字不提?半句不问?他是不介意还是在等着自己坦白?孟嫮宜心里乱糟糟的,那份始终如一的坚定并不容易坚持。陆徽因见她迟疑,利落地熄了火去拿东西,他站在窗户边也不催促就那么看着她,哎,孟嫮宜叹息,事已至此只得下来随他上楼。客厅的茶几上还有两个纸杯,显然是有客曾访。孟嫮宜顺手收拾了扔进垃圾桶,环顾西周,好像和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不同。陆徽因在卧室的洗手间里洗澡,水声哗啦啦,然而并没持续太久,陆徽因很快洗好出来了。湿漉漉的头上顶着毛巾,身着一套居家服踩着棉拖走出来,路过走廊的时候顺手将明亮的照明灯关上,只留昏黄的灯带晕出柔和的光。他打开电视,近12的时间很多电视台都进入了午夜剧场。陆徽因拿着遥控器一直按,电视频幕的光打在脸上不断显出各色的光影。他换了一圈,终于锁定某地方频道,那里正在播一档探索宇宙奥秘的节目。他私心想,也许她会喜欢。孟嫮宜确实看了两眼,但仍开口道:“你收拾好了吗?”坐在另一组沙发上的陆徽因看得津津有味,闻言愣了愣道:“啊,对,太好看了,一时看地入迷。”说着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惊讶道:“都12点了呀,这么晚了。”孟嫮宜不说话。陆徽因起身伸个懒腰,摸摸肚子道:“都已经这么点了,干脆吃个宵夜再走吧。”说着进了厨房,然而翻箱倒柜半天也只是找到一包压在杂物地下的方便面。他抽出来拍拍灰,迎着灯找了半天才看到生产日期,真是太走运了,居然还有一个月才过期。他开始烧开水,然后洗了一只大海碗和两双筷子。一通忙活后他将碗摆在饭桌上,然后提着水壶喊孟嫮宜。孟嫮宜在他对面坐下,看他开始泡面。外面下着雪,屋里热气腾腾,这样的反差让人觉得很温馨。陆徽因看着她笑,目光像胶水似的黏在她脸上。孟嫮宜假装不知,视线游移不定,但耳尖红了起来。她终于坐不住,起身道:“你调了几度怎么这么热?”陆徽因跟着她走过去看温控器,液显屏上的30度格外扎眼。孟嫮宜看着他挑眉,陆徽因笑道:“我穿的少,怕冷。再说了你进屋连外套都不脱,怎么会不热?”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真有薄薄的一层细汗。孟嫮宜拍掉他的手,“马上就走了,又脱又穿的好麻烦,干脆我去门口等你吧。”陆徽因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一点点垮下来,“和我待一会儿就这么痛苦吗?”“没有。”孟嫮宜又折回来坐下,实在太热,只得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陆徽因守着桌上的面,面旁边放着一只计时的沙漏。这是他在波斯湾执行任务时买的,彩色的细沙,瓶身印着的那句波斯语他十分喜欢。“你认真等待的,也许有一天老天会怜悯你而赠予你。不放弃是一切奇迹的开端。”☆、-061--061--室内只有电视里讲解员的声音,所以当孟嫮宜手机响起时声音格外突兀。她看了一眼,是萧泯然发来的,只有五个字,世界末日了!陆徽因凑过来看,看完后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紧接着又来一条,我需要静静。两人都笑起来,栗扶摇对她的冲击看来比想象中还要大。陆徽因见她弯着嘴角,一时鬼迷心窍突然弯下腰侧过头亲上去。只是两片嘴唇的轻触,碰了碰,在孟嫮宜尚未作出反应前就退回来了。他伸个懒腰,笑道:“她需要静静,你就准了吧。今晚在我这凑合下,明天再走。”其实萧泯然人还在酒店和她并不相干,可陆徽因探头去看外面的路,嘴里嘟囔着:“雪也太厚了,车子该打滑了。呀呀,要撞上了。快来看,出车祸了。”满满兴奋的口吻。孟嫮宜走过去朝下看,果真见一台越野车的右后灯撞在树上,地上有长长的一条刹车痕迹。陆徽因扭头看她,眼里灿若星辰,“太危险了。”而隐藏的话看你怎么走!就连陆徽因自己也才刚搬进来不久,主卧除了电视、衣柜和床外,简单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客卧更糟糕,家具全没到位不说,还满是灰尘。孟嫮宜叹口气,想要床被子睡在沙发上。然而翻遍了房间的所有角落也没找到多余的被子。陆徽因从没这么感谢过薛月明,当时他准备一次配齐这些物件时她拦着说这些要等女主人亲自来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