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疾步行至厢房门边的孙庆芳闻言脚下一顿。
一下子泄下气来。
她转身,跺了跺脚,仿佛这样便能将孟如意踩在脚下似的,“那我能如何?表兄叫她迷了眼,我留下又能做什么,还能毁了她那张脸不成?”
说到这里,眼珠转了一转,一抹幽光闪过,“也不是不可以……”
桂娘见她转过弯来了,忙上前拉住她往回走,“她一个爹娘都死绝了的孤女,还能翻出天去?眼下要紧的是您与世子需得多见面,再是至亲也经不起长久的疏远呐,夫人回回让您来侯府小住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孙庆芳没有反驳,顺着她坐回了原处。
“您想啊,世子一年到头能回京几日,您赌气回府了倒好,平白叫那狐媚子日日在世子跟前殷勤,岂不是更糟?”
话说到这里,孙庆芳是彻底绝了方才一气之下要回家的念头。
可安稳只维持了半日。
到了第二日一早,满府的下人私下里都传遍了,说是惯常跟着世子的那几个顶厉害的侍卫大哥当中的十一和十五,如今守在了满桑院外。
这一下,连昨日里一个劲儿劝孙庆芳的桂娘也坐不住了。
自然还是得安抚家里的娘子,只这一番,她对孙庆芳说:“娘子莫急。过两日便是侯爷的五七祭日,夫人和大爷定是要来的,到时候见了夫人,再从长计议。”
孙庆芳这才想起这一茬来,想到只要两日就能见着娘亲了,忽觉一切都有了盼头,“嗯,娘亲总有法子。”
“对,就没有夫人办不成的事,您最是知道的。所以啊,娘子莫再哭了,当心哭坏了身子。”
如此,主仆二人心才稍稍定下来。
五七据传是亡者最后一次回阳间的家中“省亲”的日子,之后便要投胎去了。
是以这一日在丧仪中十分重要,亲朋故友皆要前来吊祭,其中尤以出嫁的女儿和女婿为重。
裴孙氏提前一日便回了娘家住下,为第二日的祭仪做准备。
孙庆芳有十几日未见过母亲了,近日又受了一肚子的委屈,母女二人关上门,她便扑到了母亲怀里,“娘亲,您可算来了。您要是再不来,这侯府我就要住不下去了,呜呜呜……”
裴孙氏知道女儿惯来娇气,不以为意地摇头笑道:“侯府是娘亲的家,我倒要看看,谁敢说我的宝贝女儿住不得?”
孙庆芳抹抹眼泪,迫不及待将孟如意来了之后的事说与母亲听。
待讲完表兄将身边侍从给了庶房,她愤恨道:“连外祖母都没有这等规格呢,那姨娘生的倒是安排上了,是何道理?若说不是因为那姓孟的,谁会信?!”
裴孙氏听着,若有所思般问道:“那孟如意,当真如传言那般貌美?”
孙庆芳不意母亲竟也好奇这个,顿时恼了,“娘!你问这个做什么!”
裴孙氏最是了解女儿,见她这个反应,心里已经有数了。
“知己知彼而已。”她拍了拍女儿的手,“不过是个玩意儿,怎还叫你这样上心?”
“娘亲你不知道,从小到大,表兄从未对哪个女子如此……如此青眼过!”孙庆芳急道。
从懂事起,母亲便与她说,她将来是要嫁进外祖家的。
表兄芝兰玉树,英武非凡,她心中十分欢喜,这些年来一直将他视为己有,对他身边出现的女子分外在意。
所幸他几乎从不与女子相交,也是因着十三岁便离了京罢,反正她是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