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卿愣住,她高兴吗?她应该高兴吗?
“下山以后,就换回女装吧。你是个姑娘家,总着男装,哪还有人家要你。”江玉华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为师在你的桌上放了样礼物,你拿好后,直接下山去吧。”
说完他推起了叶初的轮椅,身影在雪地里越行越远,而后就进屋了。
“女装……”
九卿喃喃着,低头看了看她身上的打扮,心情五味俱全。
她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落雪,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掀开帘子,果真如江玉华所说,桌上有一个小小的木盒,看起来略有些粗糙。
江玉华闲来无事,总喜欢随手雕些小物件。木盒看着简陋,可花纹却颇为细致,上面是一朵双生并蒂莲,开的正灿烂。
她拿起盒子,下面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写了五个字。
且行且珍惜。
是之前师父说的话。
九卿缓缓打开了木盒,里头静静躺着一块美玉。
玉质莹润,完美无瑕。
美人脸上的红痕终于褪尽了。
九卿忽然叹起气来,只觉得手上的东西烫手的紧。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篇百合的ABO,突然发现大家好像都不喜欢,收藏哗哗的掉,不然我还是别写了【笑哭
第四十九章
山下和山上果真是两个世界,翠微山上白雪皑皑,清冷至极。可山下年关将至,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你听说了吗?那件大事儿啊!”
“什么呀!别卖关子了。”
“我听人说啊,那家的疯小姐,当街打人啦!”
“不会吧,不是说她从来不出门的吗?!”
“好像是她家那个倒插门的女婿跑咯——”
街上人来人往,茶馆棚子某张大桌上,坐着两个粗布衣裳的黑脸汉子。其中一人面带短须,每说一句,就摸一下胡子。见同伴十分惊诧好奇,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
他往他那阔口大瓷碗里倒了一碗茶水,一饮而尽,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压低声音故作古怪道,“我也是听我在她家干差的表弟说的,消息绝对可靠!”
“也难怪要跑,虽然是家财万贯,但是每天伺候这么个疯女人,也实在太为难人了。”另一人拍着手掌突然吆喝了声,竟然十分同情那人。
“就是就是,听说跑了以后,那元府疯小姐就性情大变,竟然堂而皇之上街抓人。稍有不如意……”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就打就踢,元府势大,谁敢还手啊。”
“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当今世道,有钱就是王法,老弟啊,最苦的还是咱们这些老实人哪。”
两人说着说着,忽然又感慨这世道不公,话题一下扯远,不多时就付账离开。
等俩人走远,从那茶馆里走出来一女子,头戴斗笠,身着白底红裳,体态纤瘦,步履轻盈。她走的并不如何快,可不多时,就消失在闹市之中。
过了许久,红衣女子又从巷子另一头走出,趁着无人注意,她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面前大宅屋顶,然后她就不动了,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街道。往来的人很多,可却没有她熟悉的身影。
九卿回来这庆云县已有两日,她并未贸贸然前去元府,反而是终日斗笠覆面,在这街头巷尾最是消息灵通之处奔走。
其实根本用不了两天,庆云县也就是这么点大的地方。比起周边县城苦苦挣扎于温饱,要富足不少。可人啊,吃饱喝足了就想乐乐。于是屁大点儿事,就被抬出来上纲上线,人人奔走相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元府女婿携宝潜逃,元家小姐疯病又深。
九卿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悔恨。
欣慰的是,那段困扰着元绣的往事,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或者说被更为重要的事情压倒,让她挣脱了束缚,竟然踏出元府大门,上街了。悔恨的是,众人口中的疯病加深,似乎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