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的时候眼睛周围挂了一圈的水。做梦还哭了。闻炎说自己长这么最丢人的就是昨天晚上。他早晨翻身起床的时候旁边没人。周景离走了。闻炎说不失望是假的,他那时候难受的想死,周景离不打招呼的就走了。但明明赶人走的是他。闻炎把头埋在被子里,里面还有一点点的温度,还有一个有些发硬的物件儿。闻炎下床的时候脚不小心碰到,掀开被子,里面是他自己的手机。他低头攥着手机,掐了掐眉心,“喵喵!”习惯了。他每天早晨都这么叫。这次没人理他了,什么声音都没了。闻炎在那一瞬间慌了,疯了似的在客厅里找猫。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丝希望和侥幸的情绪在,现在猫没了,那点儿侥幸和希望也跟着没了。闻炎好像一直觉得至少周景离有个东西在他这里。这下好像全都没了。嘟——————手机震动了一下。闻炎蹲在客厅的沙发那里埋头找猫,顺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周景离给他发了一条语言。这人嗓音还是有点儿哑,沉着声儿但又好像温柔。但每句话都在闻炎心里戳。“闻炎你这次真的错了,错的太离谱了。”“你知不知还有个选项是可以告诉我,你没有,你自己脑补了一场戏给我判了死刑。”周景离笑了下,“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成熟,觉得我只会发疯暴力。”语言里面的人叹了口气,“你自以为是的觉得为我好,你还要糟践自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值。”“我这种不成熟的方法,比你逃避要有用的多。”手机声音在那间不大的屋子里回荡。闻炎整个人坐在地上曲着腿,脑袋埋在膝盖里,捂着声儿的哭,肩膀颤抖的厉害。语音还没有播完,中间停顿了很久很久。周景离最后用恳求沙哑的声音说,“所以你为什么要逃啊。”闻炎埋在膝盖里的声音彻底放了出来。清晨下完雨的天气很好,早晨气起来还能看到彩虹,朋友圈里都在发彩虹的照片。好像只有闻炎,在那天,在那个小破屋子发了疯的哭。他在想,如果没这些破事儿,他要是勇敢一点,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和周景里坐在楼顶上看看彩虹,然后告诉他,他有多喜欢他。闻炎在第二天一早的时候顶着红肿的眼睛跑到了楼上,想去找周景里说清楚,道歉还是恳求什么都好,他想说自己受不了一个人待在那间屋子里。一晚上没睡,走路都在飘,跑到楼上拐角处的时候身子没站稳,哐的一下用肩膀撞到了墙角,疼的弯腰缓了好一阵儿。他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很久后,抬手敲了那扇熟悉的门。景离,我们和好吧。之前是我胆小,没想清楚。闻炎嘴里一直默默念叨这两句话,着急的等待着门打开。过了将近一分钟,里面一点儿动静儿都没有。闻炎抬手又敲了几下,等了两分钟,还是没有。“那间退租了。”拐角处上楼的保洁阿姨冲着闻炎喊了一句。脑子里爆炸是什么感觉,闻炎那时候终于感受到了,惊得腿都发软,感觉一不留神就能坐地上。“退租?”闻炎又重复了一遍。“对啊,昨儿还是我大扫的卫生,东西全搬走了。”阿姨说完拿着扫帚上了楼。闻炎感觉脑袋被人用棍子狠狠敲了一下,整个人坐在门口,望着面前的墙一动不动。他给周景离打了个电话。对面不接。闻炎发了疯似的一条消息接着一条,问他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周景离一直没有回,一直到下午的时候回了一条语言。他说:我们冷静一下。闻炎听到了周围嘈杂的声音,回忆了很久才想起来是什么声音。机场广播。“您乘坐的”“要吗?”周景离头上压着顶棒球帽,手里捏了一个没开糖纸的酸奶糖。旁边小孩儿已经巴巴的看着他看了半个小时了。就因为他吃了两颗糖。“快谢谢哥哥。”旁边女人说。那小孩乖乖说了句谢谢,剥了糖塞嘴里。周景离手里的手机疯狂的震动,他又不敢看。他怕看了,自己这飞机就不用坐了。“开始检票了。”女人拍拍小男孩的肩膀,两个人牵着手去排队。周景离还是坐着没动,眼睛看着手机,心里痒的像被羽毛挠。他最终还是点开看了一眼,看到闻炎一长串的问话。就这么不理人,周景离实在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