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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第1页）

琦善牛眼一瞪，冷笑一声道：&ldo;曾国藩，你也知道老夫位列公侯？老夫这公侯可是祖上拿性命一刀一枪拼杀来的，不像你头上的二品顶戴，是靠之乎者也骗来的。‐‐你既知道老夫位列公侯，就该站起来与老夫讲话。曾国藩，你快与老夫放座!‐‐你滚起来！&rdo;

曾国藩被气得浑身乱抖，他大喝一声：&ldo;琦善，你竟敢口出狂言，咆哮公堂，藐视皇上，儿戏王法!‐‐行刑官侍候！&rdo;

两个牛高马大的汉子由门外走进，两个人的前胸后背都绣着刑字号，分明是刑部专干行刑营生的。两个人往大堂一站，等候曾国藩示下。

曾国藩道：&ldo;把咆哮公堂、目无皇上的人犯琦善当堂掌嘴五十！&rdo;

两名行刑官答应一声&ldo;&rdo;，一个就走到琦善的背后，把琦善的细辫子在手上一挽，一个便走到琦善的对面，不由分说，把巴掌抡圆，嘴里来一句：&ldo;侯爷您老接刑吧！&rdo;便一下一下认真地打起来，把个琦善直打得杀猪般嚎叫。

侍立在两侧的文武汉官在心里齐为曾侍郎叫好。满人一贯蛮横，像琦善这样的有爵位的更是不把汉官放在眼里。

行刑完毕，两名行刑官退后一步。

曾国藩看那琦善时，心里不由赞叹一句：&ldo;真不愧有爵位的人！&rdo;‐‐琦善的两腮已是腾腾肿起，嘴角也已现出殷红血迹，但那琦善仍不服输，照样瞪大牛眼望着曾国藩，分明是想一口吞掉曾国藩，有些挑衅的意思。

曾国藩一拍惊堂木，高声断喝：&ldo;琦善，你知罪吗？&rdo;

琦善把两眼一闭，理也不理曾国藩，脸上充满着不屑。

曾国藩气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霍地站起身，用双手捧起皇冠，大喝一声：&ldo;大刑当堂侍候！&rdo;

外面答应一声&ldo;&rdo;，四名行刑官便抬进一具木制老虎凳，往琦善后面一放，便叉手立着。

曾国藩用鼻子哼了一声，怒道：&ldo;皇冠在此，行刑官听令：将琦善脱去爵服，侍候上刑，不得有误！&rdo;说着高高举起皇冠，以示代皇上执法。

行刑官不敢怠慢，过来便将琦善爵服扒下，又生拉硬拖地放到老虎凳上，眨眼便捆绑停当。

曾国藩两眼一闭，大喝一声：&ldo;用刑！&rdo;

四名行刑官随着曾国藩话音一落，就一齐用力，只听那琦善大吼一声，震得满堂大惊；众人再看琦善时，早昏死过去，自大清开国以来，二品侍郎对一名侯爷用刑，尚属首次，百官都为曾国藩捏一把汗。恒春心里想的却是：曾国藩，看你如何收场！

见琦善昏死过去，依老例，一名行刑官到外面拎来半桶冰水，劈头盖脑地往琦善头上一浇，便见琦善激灵灵打个冷战，长叹了一口气后才睁开眼。

曾国藩见琦善醒来，不容他讲话，早喝道：&ldo;皇冠在此！琦善胆敢藐视皇上罪加一等！左右，加力用刑！不得有误！&rdo;

行刑官发一声喊，吓得琦善忙对着公堂高喊：&ldo;且慢，老夫有话说。&rdo;

行刑官齐住下手。

琦善喘息着说道：&ldo;曾右堂，老夫与你有何仇有何冤，你要对老夫下此毒手！&rdo;

曾国藩冷笑一声道：&ldo;琦善，我来问你，新疆的回回与你有何仇何冤，你为何指使督标兵对他们下手？你不怕遭天报吗？&rdo;啪地扔下一本卷宗在琦善的面前：&ldo;本部堂已传唤押解你的解差。你滥杀无辜的经过，本部堂已弄了个水落石出，你还想和他们对簿公堂吗？‐‐琦善，你该明白，如不掌握你滥杀无辜的证据，本部堂一介小小的二品官岂敢对你这堂堂大清国的世袭侯爷用刑！琦善，你身为大清国的陕甘总督，位在封疆，干系甚大，你不剿匪，却残害无辜百姓，你是想逼新疆的回回统通造反不成？你难道忘了官逼民反的古训？&rdo;

&ldo;曾右堂，你不得血口喷人！&rdo;琦善挣着脖子辩道，&ldo;萨拉造反，一呼百应，铺天盖地，你让老夫如何分得出良莠！何况，就算老夫错杀了几个回回，大清国就天塌地陷了不成！&rdo;

曾国藩愈发气愤：&ldo;琦善，你就是按这种理论治理边疆的吗？‐‐你今天冲着百官要说个明白！&rdo;

&ldo;反正‐‐&rdo;琦善彻底没了侯爷的派头，讷讷了半天说不全一句话。

曾国藩见火候已到，便一拍惊堂木，高喝一声：&ldo;大胆的琦善，你已认罪，如何还不签字画押?难道要本部堂二次用刑吗？‐‐行刑官侍候！&rdo;

琦善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拿过口供便在上面按了手印。

&ldo;来人哪，&rdo;曾国藩喝一声，&ldo;把琦善押进大牢，候旨发落！&rdo;

琦善死狗一般被行刑官拖了出去。

曾国藩把皇冠放下，长出一口大气。他知道，只要琦善肯认罪，郑祖琛就好审了，谅那郑部院的骨头也不会比这琦侯爷硬到哪里去！

待陪审的官员陆陆续续散去后，主审、副主审、监审等官员来到刑部的签押房‐‐也就是小官厅，会商给皇上上折子的事。

刑部尚书恒春当先表态：&ldo;依着老例，对有军功的封疆，在量刑上按减半处理。

所以琦善这件事，本部堂认为，还是按皇上的意思吧，革职，罚他一年或半年的爵俸。‐‐本部堂揣摩，上头好像也是这个意思。‐‐花总宪您老人家看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