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温警长神情憔悴地说,“类似的可能性还包括军队或法务背景。咱们别忘了德雷耶的调查案是不对外公开的,假如德雷耶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盯上,那凶手很可能不是在拉斯维加斯警局,就是在地检署有眼线。或者两边都有。”
这一点让好多人都显得坐立不安,利维也不例外。“我们初步整理了一份本地区内犯罪记录人员名单,这些人所涉及的案件都是跟那三起凶杀案有相似点的——我们寄期望于凶手一开始并没有采取杀人的手段。我们特别留意了那些作案动机里有出于正义感或路见不平因素的行凶者。有执法或者从军经历的人会被排在前面。”
“很好,”温警长说,“缉毒组会跟我们合作调查克他命这条线;今天下班前他们应该就能给出报告了。瓦尔库警官和艾布拉姆斯警官来负责此案调查,请大家直接对他们提问并服从他们的指挥。”他又翻了几页文件,清了清嗓子说:“接下来,说说周六在百乐宫酒店那起非自然死亡……”
连环凶杀案固然是本组的头等要案,但也不是他们手头唯一的案子。会议又开了一个钟头才告解散。利维和玛汀回到他们位于大办公室的工位上,迅速进入查案模式,继续做起了罗列嫌疑人名单这项枯燥繁冗的工作。
过了好一会儿,利维桌上的座机响了。他接起听筒,眼睛还一直盯着电脑。“我是艾布拉姆斯警探。”
“你好,警官,”一个电子化的瘆人声音说,“听说你在找我。”
利维僵住了。“你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你一直在研究我的作品。”
他猛地站起,冲周围的人打响指引起他们注意,然后再按下免提键。“你就是杀害菲利普·德雷耶的男子?”他问道,办公室里的全体人员一下子静了下来。玛汀也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小会儿。“你希望我来认领自己的性别。你真聪明,警官。但我比你更聪明。没错,是我杀了菲利普·德雷耶。马修·古德温。比利·坎贝尔。”
靠!利维缓缓地吸进一口气。“你能证明吗?”
“我留下了我的牌。那个没我当初预想的好弄,好不容易才粘到古德温的手和酒瓶中间。”
利维抹了一把脸,竭力令自己保持冷静。玛汀匆忙离开工位,朝就近的警员飞快地耳语。办公室里全体人员不是在悄声打着电话,就是在飞快敲打着键盘——通报上级以及追踪电话来源,表现得训练有素。
“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我想做个交易。”
“什么样的交易?”
“我想让我的处刑故事登报,”那个声音说,“可以不登全部细节,如果你想有所保留的话。但我要让全拉斯维加斯的人都知道我。”
利维不敢置信地盯着电话。屋子的另一头,玛汀冲他挥了下手,然后举起一本大号拍纸本,上面用醒目的大写字母潦草写着:一次性。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也挺令人泄气的——这意味着与电话关联的姓名和账单地址都是假的,哪怕有的话。
“我知道你对警方的办案程序肯定是有一定了解的,”他说,“所以你肯定也知道,我们不跟犯罪分子谈条件。”
凶手轻笑一声,此人用的不知何种变声器,使那声音扭曲成了某种诡异刺耳的噪音。“你们当然能。你们每天都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那些虐童者和毒贩子的罪名和惩罚。”
“这是司法系统的必要组成部分。你还没跟我说你打算用什么来换你的条件。”
玛汀再次对他挥手,给他看另一条手写信息:长街上。利维按捺住叹气的冲动。他们通过追踪手机信号能将目标锁定在三百英尺见方的范围内,然而长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管走路还是坐车的,都有成千上万之多。在不知道目标身份的前提下,这个地点锁定下来也无济于事。他们不可能把长街上每一个打手机的人拦下来。
“如果你把详情透露给报社,”那个声音说,“我就对你保证,我在接下来五天内都不会杀死任何一个人。”
鸦雀无声。
利维的嘴开开合合好几下,好不容易才组织起语言问:“你为什么要承诺这个?”
“我告诉你了。我想让人们知道我的使命。”电子化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令这番豪言壮语显得格外诡异。“我想让这座城市的人知道我是站在他们那边的,让禽兽知道他们逃不出我的手心。”
利维推敲了一下凶手发言所采用的措辞。“你把你的杀人行径称为‘处刑’,你觉得那些人是罪有应得?”
“你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