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是。”
“为什么?”
“你的存在,对苏妖精是一种威胁。”
李诗佳嘶声喊道:“你竟然还爱着她?!”
他笑着说:“我一直都很爱她,从来没有变过,所以,我必须解决了你。”
她脸色惨白,颤着声求道:“求求你,就看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你放过我,好不好……”
龙英骸冷笑,却将手枪握得更紧了。枪口用力抵着她的额头,随时都有可能开枪毙了她的命。
她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这么近,而想要她命的人却是龙英骸。这个本应该呵护她如生命的男人,为她发疯的男人,却想要了她的命。
他的手紧扣着扳机,蓄势待发,她浑身都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而颤栗。
龙英骸的目光幽深如黑墨,蕴藏着复杂的情绪,无人能够诠释。
她打着寒战的时候,却不知道,他拿着枪的手也在微微地抖动着,几乎拿不稳这把微型的手枪。
他很想放下手枪,不想再看到她那双小鹿般受惊害怕的眼睛。
他担心一不小心,心就会动摇。
他很想,很想再给她一次盛大的约会,就像他们曾经在纽约时候一样,他可以了无牵挂地牵着她的手,漫步在繁华浪漫的现代化城市街头,天上飘着鹅毛般的飞雪,落在他们的肩头、衣服上,他们可以拥抱在一起像开放的西方人一样热情地接吻,也可以对她大喊着“我爱你”。
过去温暖的“我爱你”,却变成了如今冰冷残酷的“我要杀你”。
龙英骸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枪,满腔思念化作如霜的质问,“在你死前,我还想知道一个答案。”
她眼神无光,透出死亡的绝望。
“我想知道,你心里真正爱的人,是谁?”他的嘴唇褪去了血色,泛着白,“是我?叶诀?秦绍涟?还是其他男人?”
李诗佳抬眸盯着他,道:“我说是你,你会信吗?”
他抿了抿唇,须臾,他摇头。
她忽然平静了下来,已然泪流满面,冷嗤说:“这不就是了么?我说什么,你会信我么?现在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呢,反正,我都是将死之人了,你又不爱我,我回答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不是吗?”
龙英骸眸光一闪,透着悲痛,却不说话。
“我讨厌苏妖精,我嫉妒她。”
她说完,见龙英骸从怀里取出了两截断链,是曾经她送给他的那条定情信物,后来被苏妖精无意踩断了。
这其实是她随便在地摊上买来捉弄他的,然而却被他视若珍宝。
“还记得它吗?”龙英骸将吊坠放在她眼前晃了晃,苦苦一笑,“我还记得,你送我这条吊坠的时候,你的样子,真好看。”
她的眼里闪烁着泪光,伸手去碰那条珍珠吊坠,放在手掌心中搓揉着,半晌,她咬咬牙,朝着河水用力地一挥,吊坠在水中迷失了踪影。
凝望着依旧清澈的河水,她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我喜欢的人到底是谁。跟她争惯了,只要她和谁在一起,我就本能地想要和她抢,抢不过,就耍手段,总之,我不想输给她。”
“我讨厌你们看着她时温柔的眼神,讨厌你们像蜜蜂一样围着她打转。妒忌她,已经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因素,因为这样,我越是恨她,是她,让我的生活无法安宁……”
龙英骸道:“人一旦走向极端,就覆水难收了。”
李诗佳抹了抹眼角的湿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软了语气,道:“我想再穿一穿那件婚纱,可以吗?”
他默了一会儿,才收回枪,点点头允许了。
李诗佳从车的后备箱中取出宽大的婚纱,在车里将婚纱换上,又把头发简易地一绾,仿佛是刚刚从婚礼上走出来的美貌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