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烧鸡!我咕咚的咽了一口唾沫,是真的饿了。大魔头他没给我说沐瑄拿出来的食物会是烧鸡啊!这么香!当时他徒弟到底是脑子多有毛病才会冷艳高贵的拒绝这只烧鸡啊!我转念一想,会想把那种脑子有病的人收成徒弟,其实这个师父也不太正常吧……我强力压制住自己对食物的渴望,望着他说:“我不要……”沐瑄又看了我一会儿:“好。”他收了烧鸡,绕过我就走。哎!等等!不是这样的啊!我眨巴了一下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他走了!错过这个机会,要再找个接近他的事件可不容易。当即我就地一滚,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裤脚。他回头看我,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得顶着他的目光,默默淌着冷汗道:“还是……把烧鸡给我吧。”沉默不语的吃着烧鸡,我瞥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沐瑄,他正在往火堆里加枯柴,一张脸被火光染得鲜明又生动。我深深的反思,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这和大魔头给我说的剧情完全不一样嘛!他给了我烧鸡,我吃了,他没有把我丢下,也没有把我带回苍岚派中,而是就地点了把火,看起来是打算在此地过夜的样子。这下该怎么办?我心里正在焦虑着,忽听沐瑄淡淡的开口问了一句:“你为何独自呆在苍岚山中?”总算有句话是在剧本里面的了。我清了清嗓子,开口:“我家道中落,被贼人追杀至此,没有食……”“铮”的一声,沐瑄拔剑出鞘,“唰”的一声将剑尖插入地里,那把传说中的兮风剑照出了我苍白的脸,他握着剑柄,微转剑刃,反射出来的火光闪得我眼睛都快瞎了,“不说实话,我就砍了你拿去喂妖怪。”我简直要吓尿,这家伙真的是没入魔的沐瑄吗!真的是修仙的吗!和大魔头没什么两样啊!“说说说!我说!”我立刻抱了脑袋,“我是被人胁迫的!他让我来杀你……”我哆哆嗦嗦的扔出袖子里卷了刃口的匕首。他看了地上的匕首一眼:“这是仙器。”我娘给我的遗物,当然是上好的仙器,要不是大魔头脖子太硬,这匕首现在也不会卷了刃口。我抖着嗓子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那人就给我这个,然后让我装可怜,再趁你不备的时候动手。”沐瑄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那人是谁?为何会知道我的动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威胁我,不那样做就要欺辱我。”我不要命的挤眼泪,“他还要杀我,我没办法才会这样做的。”我扑上前去抓住沐瑄的手,“你能救救我吧!你是苍岚派的大弟子,你那么厉害一定能救我的!”他垂下眼眸,瞥了一眼我抓住他的手掌的手,眼眸中映着的火光流转。我急切道:“救命之恩我愿以身为报的!只要不要命!你以后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他抬眼看我,半晌之后开了口:“既然如此,那便随我回苍岚吧。”我才不相信他只是单纯的想救我呢,看他这眼神儿就知道他另有打算,不是想用我探出背后之人是谁,就是想将我关在身边看我到底要搞什么名堂。但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好歹也是把我留在身边了。这过程虽然和大魔头讲的不一样,但到底是殊途同归了。至于其他的细节……就不要计较了吧。我立即对他磕了三个头:“谢师父收留之恩!”沐瑄挑着眉头看我:“我几时说过要做你师父。”我绕着手指,可怜巴巴的看他:“可我已经拜了……”“……”☆、翌日清晨,沐瑄将我带回了苍岚山。他现在已经单独住在一个山峰上,独门独院,空气清新景色优美……我却全然没心思欣赏。自打跨进他院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转着眼神去瞅灵镜的踪影,因为太过专心以至于我根本没心思看路,一个不留神,径直撞在了沐瑄的后背上。我没有叫痛,也没有退开,就这样贴着沐瑄的后背站着。唔,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沐瑄后背这个硬硬的东西,应该就是我要找的灵镜了。我伸出了手指,想扒了他的衣服将镜子直接抢走……沐瑄一转身,肩膀撞了我一下,将我撞得连连退了几步,我目光不舍的流连在他的后背上。“你这是还想在我后背捅上一刀?”沐瑄挑眉问我。我嘟囔着解释:“师父你背上有东西,我在帮你看呢……”沐瑄瞥了我一眼,然后指了右边的房间:“那处柴房,你收拾收拾住进去吧。”柴……柴房?“不满意?”“不……不会,很好,多谢师父。”他点头,回了自己房间。我咬咬牙,觉得自己这段日子过得实在憋屈,但人生总是要经历一些无可奈何的,我宽慰了一下自己,然后走到柴房门口,推开门扉的那一瞬,屋里扑腾起来的尘埃差点没直接呛死我。我捂住嘴,连连退了好几步,将屋内一看——这真是好一间满目疮痍的柴房啊!默了默,我又忍了下来,我顶多也就在这里住几个月,还天天都得算计着偷沐瑄的镜子,想来也挺对不住他,住差点也就差点吧。我撸了袖子屏住气,开始收拾起来。一边收拾房间我一边在心里琢磨,大魔头说灵镜在沐瑄身上,可我没想到他当真是随身携带啊,这么大一个清心寡欲的男人,随身揣面镜子,是想时不时拿出来照照自己的美丽容颜?这不是有病吗!但他既然已得了这个病,我也没办法。看来现在我想拿到这面镜子,首先得让沐瑄在我面前宽衣解带……可目前这个情形,他对我戒备太重,大概是不会在我面前轻而易举的脱衣服的。是以,我只有使点心计了。我记得当时大魔头与我说过,当年他喜欢音律,我自信的勾唇一笑,说到音律,别的不敢谈,我吹笛子可是三百年后的苍岚一好手!用这一招勾引他,我有极大的自信。当天夜里,我打响了偷镜先偷心的第一战。适时风清月朗,我立于山巅院中独树之下,横笛一曲,笛声悠扬,婉转千里,我的状态好得让我自己都忍不住沉迷。“你在吵什么?”突兀的一声问,打断了我的笛音。我眨巴着眼睛看沐瑄:“我在吹笛子呀师父。”沐瑄看了我一会儿:“你想住在这里,有四点规矩,勤做事,多读书,少吃饭,别闹腾。”闹……闹腾?我觉得我的人格受到了伤害:“师父,你不能这样侮辱别人,我觉得我的笛子吹得还是挺好的。”“好?”这一声反问,在我听来简直穷尽了嘲讽的意味。我心中不满,正要说话,但见沐瑄一步迈上前来,夺过我手中笛子,抓了我的衣袖在笛子上一擦,随即横笛吹出了第一个音调。然后我就呆住了。我终于知道,当时我在大魔头面前拍胸脯保证一定能用笛子让沐瑄拜服之时,他的沉默所代表的含义了——他是在犹豫,要不要阻止我自取其辱。但那时,我却用“反正我也不会干别的事”这个事实堵住了他的喉咙。笛声太美,吹走了我所有的繁杂思绪。最后让我眼中只剩下沐瑄的身影,在月华之下他犹如一朵盛放的昙花,美得令人心惊。一曲罢,沐瑄放下笛子,看着呆呆的我,他把笛子重新塞我手里:“明白了?所以,以后找没人的地方吹。”我握着笛子不明白极了,终是没有忍住心头的好奇,在他转身回屋之际开口道:“师父,你的人生,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沐瑄愣了愣,然后转头看我,半晌后道:“我刚才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