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费事了……”刘格发愁着点点头,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不对?我怕什么费事?”
想通这一点,他拖着假肢一瘸一拐快步靠近曾师傅,问道:“你还记得那种窑的模样吗?你知道怎么建吗?”
曾师傅点点头:“嗯,那个闵州的师傅和我师傅私交甚笃,知道我们是辽州的,抢不了他的生意,并不阻止我们入窑查看,甚至与我提过如何建造。”
“好!”刘格下定了决心,“明天你把工作交给老陈他们,你来主持,弄一座新窑出来。”
“啊?”曾师傅根本没料到他们这么三言两语,建新窑的事情居然就定下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点头应下:“哦哦,好的刘管事。”
这天夜里的事,对当时的两个人而言,都没有什么值得铭记的。
刘格事多,过后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是直到新窑落成,才重新记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对那闵州窑没什么认识,便直接把那边的工作全权交给了曾师傅。
曾师傅自认明升暗降,被调离了刘格身边,情绪有些低落。
他带着人,没抱希望地烧制出一炉水泥,傍晚天色未暗之前,匆匆用成品砌了面膝盖高的墙,便回去歇着了。
夏日里温度高,隔天,当他们回到新窑前,一个学徒朝着那面矮墙用脚一踹,本以为能如过往一般,秀一出腿出墙倒的神技。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腿出之后,倒下的却是他自己。
“哎哟!哎哟!”他抱着腿倒在地上,惨叫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曾师傅正因进展不顺郁闷,被他这么一喊,心头火更胜,转头便想教训几声。
但他训斥的声音还未出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音一时间堵在喉咙口。
慢慢地,新窑前的人都反应过来,连那个小学徒都惊讶地止住了哀嚎的声音。
众人沉默着聚到矮墙面前,不约而同地用脚轻轻踹了踹那面矮墙,然后在脚尖传回的痛楚中,开始傻笑起来。
曾师傅按捺住心头的喜悦,用仅剩的理智从角落里寻了一把大锤,狠狠往矮墙上一砸。
“砰砰”几声响后,他看着毫发无损的墙面,喃喃着念了一声:“成了……成了……”
很快,这两个字响彻了工坊内外。
当天下午,那匹快马昂着首跑出水泥工坊,像打了胜仗的士兵,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北安王府而去。
——
曹觅抵达水泥工坊时,刘格正带着人建造第三座新窑。他想要扩大新窑的烧制空间,增大水泥的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