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炎被江沐这一声反问给问住了。
所以呢?
是啊,所以呢?
越过十五年的时光,重新站在了自己的恩人面前,他本该做的是报恩,但目前他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对不起,我也不想是这样的局面,如果我一早就认出你,我……我一定会用我原本的身份走近你,可是……”
可是贺谦言这个身份的加持所给予的诱惑,他根本抵抗不了。
“如果没有别的要说,耿先生就……就请离开吧。”江沐低声道。
耿炎看着脸色淡漠的江沐,心如芒刺,闷痛不已,他刻进记忆深处,十几年不忘的那段过去,在这个男人心中,竟没有一丝痕迹存留。
耿炎悲哀的发现,自己不过是江沐二十来年的人生里,转瞬即忘的路人。
他自以为的那份羁绊,仅存在他一个人心里。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耿炎面色黯然,苦笑着道,“可我喜欢你,喜欢的要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想着报恩就好了,但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天,我真的……”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于生活,于情感,都是真理。
耿炎已经无法想象,接下来的日子若没有江沐陪在身边,他该怎么过。
然而耿炎一番肺腑,感动的依旧只有他自己,江沐脸色几乎没任何变化,从知道耿炎的身份到现在,江沐还没有从自己被耿炎欺骗的愤恨中走出,更别说分出多余的心去理解耿炎。
要不是因为太怂了,他江沐这会儿绝不会这么安分好说话。
“我……我知道你的意思。”江沐道,“但我现在心里很乱,你让我一个人好……好好平复一下。”
“……好。”
耿炎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快步离开卧室,他来到客厅,拿起那束被随手扔在电视柜上的玫瑰花,从里面找出装着钻戒的丝绒方盒。
耿炎重新回到卧室,而江沐还贴着床头站着,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
耿炎也没有靠近,他将那只绒盒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对江沐温柔道,“本来是想用来求婚的,但是……现在就当是朋友间送的。”
江沐低轻的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谢谢。”
“那我就先离开了,明早我来接……”
“我自己打车去机场。”江沐迅速接话,“我……我会跟伯母一起过去,我……我们机场见。”
“好,那……”
耿炎欲言又止,最后只道了声明天见,便转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