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祝易意外的是,梁韬没有秘密被窥破的羞赧,也没有关于这样自作主张的恼怒。
祝易老实的去洗了手,盘膝坐在琴边。
梁韬熟悉的用热毛巾细细擦着接受腔,不多时推倒在一边。转身看着祝易道,“天热是这样的,汗多。说是透气其实也就那样。”
很热,就这样变得具体了起来。
祝易心烦意燥的拨着弦,弦声铮铮作响。
梁韬弯腰按住了,“弹就认真弹。不然就不要动手。”冷冷的,不招人喜欢。
祝易想了想爬了起来,怔怔的看着梁韬。
梁韬也不说话。
“你出这个事。多久了?”
“四年?”梁韬恍惚片刻,“四年半。”
“好久。”祝易叹道。“她是走了?我说你前妻。”
“去世了。”梁韬想了想,温和道,“不能说是前妻。”
“哦,对。”祝易讷讷的,有些欲言又止,“你和她感情很好吧?”
“很谈得来的。没那么无聊。”说着眉眼间有了丝神往之色,低头道,“可惜,好物不坚牢。”
“我……”祝易看着梁韬眼中落寞神色,良久道,“我前夫。他,他……”
“不想提就别说了。”梁韬想了想,即将摸上她头发的手又缩了回来,“说出来也行。反正已经过去了。”
祝易艰难道,“我和他。恋爱到结婚接着离婚。他次次都说会改,我次次都信他。然而……”
“一次比一次过分对么?”梁韬似乎不觉稀奇,眼中却有了七八分鄙夷,“没种的男人才总是对身边的人动手。窝里横。怂包。”
祝易见他神色忽的心情没那么沉郁了,低声续道,“是啊。那个怂包就是窝里横。但凡在外头不开心了回家就动手。我那时恐怕是鬼迷心窍才会一次次原谅了他。接着我就病了。我每天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就那么没用,问自己为什么不离开,问自己为什么又会被他打……”
祝易提及此事,早已不像以前一样颤抖而无法继续,只是当中迷惑不解仍在。她依然不明白曾经那个信誓旦旦说爱她,那个会将害怕奶茶变冷而抱在怀里送给她的男孩子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最终不欢而散。
梁韬等她说完,将手中的水递了过去,“喝点水。”
祝易不觉笑了出来,“废话太多,渴死了渴死了。”说着一饮而尽。
梁韬这才轻轻捋着她的头发,“猜到了。”
“猜到什么?”
“这些事。七八成。”梁韬含着些笑意续道,“从祝非问我会不会打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