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并未出宫,此一言惊住了皇后。
凤瑶与婢女的距离,离她并不远,且并未对她设防,她听得一清二楚,分明就是朝着南门出宫!
此刻,皇后心里有了旁的想法。许是凤瑶她并未听信她的话,故意说给她听,试探她?
若是如此,她倒是弄巧成拙了!
她若未曾提点凤瑶,反而凤瑶会出宫。如今,令凤瑶生了提防之心,留了一手,使她沉不住气向皇上透露了风声。
果然,凤啸怀疑的看向皇后,皱了皱眉,打消了猜忌。夫妻近二十年,他了解皇后谨慎的心性,若非有十足把握,她不会声张。那么凤瑶并未出宫,便是绊住了?
“国师夫人此时在何处?”凤啸面色深沉,揣度凤瑶此举是否有意为之?
如是有意为之,那么她并非是年幼时心智发育迟缓的人……
看向云初的目光,晦暗难明。
云初漫不经心的将棋子收拢,宽大逶迤的袖摆似云絮般飘逸。表情淡漠无痕,清冷的说道:“微臣叮嘱她拜见太后之后,回琼华殿候着。”一句话,交代凤瑶的去处。
凤啸若有所思的看着云初,殿内烛光照应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神态愈发诡谲难测。
云初坦然处之,任由他目光肆意打量。
良久,凤啸方才道:“国师方才为何并未言明?”拢袖俯身在他对面坐下。
云初神色淡然:“皇后娘娘方才十分确定,微臣竟是也信了。”
一派胡言!
凤啸在内心驳斥。
凤瑶是他的妻子,他尽心袒护。这样大的事情,若皇后是污蔑,他早已出言相护。可他却什么都未说,只是静静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弄得人仰马翻。
皇后心蓦然一沉,看着皇上似锋刃般的眼神,跪在地上道:“臣妾失察,请皇上降罪!”
凤啸并未立即处罚。
云初起身作揖道:“内子太顽,皇后娘娘并无罪过,此事就此作罢。”对着皇上的心腹范忠道:“你随我去琼华殿,有份薄礼答谢皇后娘娘出言相助。”
不容凤啸开口,便转身离去。
及地的袍摆在皇后身旁划过一道弧线,拂来一阵冷风,背脊不禁发寒,后背渗出的冷汗一片黏腻。
今日她本可不说,可见国师这般袒护凤瑶。想起她可怜的女儿,便一时鬼迷了心窍挑唆二人之间的关系。
谁知,竟是自个栽了狠跟头。非但没有令国师欠她的人情,如今看来倒是将人得罪了!
他们二人心知肚明,云初为何将范忠唤去,不过是探查凤瑶的下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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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殿地处偏僻,紧邻冷宫。
行了好一段路,范忠累得气喘吁吁,方才看到巍峨的宫殿,不禁捻袖擦拭两颊汗水。“国师大人,皇上这是顾及您的颜面,这才轻易信了,不料竟是误会,您莫要往心里去。”
云初并未理会,只是询问守在殿外的石韦道:“世子妃呢?”
石韦一愣,望了一眼后殿,恭敬的回道:“夫人回来将有一个时辰,此时在您常坐的书榻旁静坐。”
云初微微偏头对范忠道:“公公随我进去一趟。”
范忠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云初神色淡淡,可偏生他觉得有一股子强烈的压迫感:“奴才在这里候着。”
云初却也不逼迫他,拂袖去了内殿。指着案几上旁人送来的礼,对石韦道:“给范忠送去。”
石韦拿着礼出去,顺道合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