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说话?”苏塘放在小腹处的双手垂落至大腿外侧,没了半分规矩,她笑,“您坐在这发号施令便有下头的人给您抛头颅洒热血,全然不顾她人性命。如今冰兰在慎刑司待着,您一不想着救她,二又不抓着机会让二皇子到手底下来,怎么着,觉着这几日接连吃了委屈,不动手不能体现您的价值来了?”
静嫔微睁眼睛,不可思议的神情在面上漾开,被震惊的几乎忘了生气。
“要我帮你,也要我和冰兰一般的给你当刀使?最后再被你这黑了良心的主子弃之敝履么?”苏塘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刺,偏生她是笑着的,露出几分异样的诡谲。
在静嫔还在发懵的时候,下边的宫女已经怒火中烧了,“你这贱婢,竟敢说出如此以下犯上之话?简直找死”
静嫔也缓过神来,心底无名涌上一阵气愤,冷声道:“我劝你把这话收回去,再好好给我认错。”
苏塘眼角昏黄烛光晕染出笑意,“认错?”
那语气里涵盖千万嘲意,直扑扑的打在静嫔的脸上,叫她神色更为难看几分,“对,跪下给我认错,不然别想祈得我原谅,苏塘,你不会知道得罪了我有什么后果,你现在可还是个宫女,我想碾死你,轻而易举。”
她没想到苏塘这么不顾其他,当真是蠢到无药可救了,得罪了她有什么好处?
“静嫔,静嫔娘娘。”
苏塘默念了一声,“秦家要你入宫便是为了二皇子吧,我瞧着秦婕妤和你可是一点不像啊。”
静嫔皱眉,“你什么意思?”
“堂堂中州刺史,自己像个草包般的给旁人做嫁衣,还这般恬不知耻的借这便利送女儿入宫,真是好大的手笔。”
她怎么会知道?
静嫔心尖一跳,饶是刚刚那般被宫女羞辱都没这揭穿了内幕来的震惊忿然。
苏塘在她身侧踱了两步,又说:“可是静嫔娘娘,皇上怎么不直接封你做九嫔?却给你削了位份,到现在只能在我这个小宫女面前拿捏权威教训。”
静嫔的胸口仿佛正中了一箭,被戳到痛处般涩涩发疼,她怒及,正扬起掌心要去挥动,却被苏塘一把截止住手腕,再被她那双取笑般的眼睛看的全身发颤,惊怒到了极点。
她怎么敢?
“江美人给你难堪的时候不好受吧?萧贵妃算计你的时候也不好受吧?”她笑着说:“若不是我,别说什么静嫔,这宫门你都别想踏进来一步。以为自己多大的本事,不过是仰仗先人树下乘凉而已,你要我帮你?行啊,叫声母亲,求我施舍你恩惠啊。”
“你!”
那旁边的宫人也被气的眼眶发红,上来便要推搡苏塘,可下一刻便被自家家主子的身子撞到,天旋地转之时,背部磕在地面上,疼的一缩。
静嫔被狠狠的推开,她发髻散落,碎发凌乱,看上去好不狼狈,再抬眼看那整洁温婉的身影,她又重新规规矩矩的站着,用手帕擦了擦指尖,再浅淡温和的笑。
“我能把你捧到这个位置,也能瞬息将你踩在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