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香放下手中暖炉,站起来,单膝跪在了言子瑜面前,“我阮凝香自愿向朝廷招安。”
赵景然和宋霁也纷纷下跪,抱拳,“我等自愿向朝廷招安。”
言子瑜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然是泛起波澜。
事情以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方向发展。
而这个功,比剿匪成功要更能得到皇帝的嘉赏。
只要他有功在身,他便有机会册封为王爷。
到时,他便能护她母亲一二,她母亲也能躲过殉葬这一劫。
“能还南境之地,一片安宁,是夫……”言子瑜盯着阮凝香,又忽地改口道,“是阮大当家和你们共同的功劳,自然也是朝廷的期许,我也自会向朝廷为你们邀功请赏。”
齐昊霖依旧坐在那里。
言子瑜道:“齐管事对这件事是有什么看法么?”
齐昊霖眼睛处理过,这会儿蒙着纱布。
他摸黑站了起来,却并未跪,“大当家既然已经归顺朝廷,那我齐某,也不再是管事,九皇子也不必称呼我齐管事,我就是名普通老百姓,没什么看法。”
言子瑜一直都很欣赏齐昊霖,他有心拉拢这人。
可惜,这人偏偏对朝廷怨气太重,一时之间不可能让他这么快改变心意。
“招安一事,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再商议,大家都累了,剩下的事,还是改日再说。”
言子瑜给彼此找了台阶下。
阮凝香能感觉到自己发烧了,身体冷得发抖,头也越发晕沉。
硬拖着难受的身体,把这紧要的事解决完,便实在撑不住了,腿软手软地爬上了床。
抱着暖炉,阮凝香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连个脑袋都没露,用呼出的热气,暖和着冰冷的被窝。
言子瑜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肉粽子,“喂,起来。”
“先让我休息会儿。”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忙了两天一宿的言子瑜也同样很累,揉了揉眉心,“你这个样子我睡哪?”
外面雪虽停了,可依旧阴冷,就这连燃着碳火的屋子也没有多暖和。
阮凝香不想出这个刚刚捂出一丝暖和气的被窝。
只探出一截脑袋,身体诚实地不想动,嘴上却没骨气地说道:“那你睡在这里,我去开另一间房。”
言子瑜轻瞥了她一眼,“上百名山匪在这云溪城里落脚,哪还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住?”
阮凝香蜷着被子,抬着乌黑的眸子,嘟囔道:“那怎么办?要不你还睡里面?”
言子瑜褪去一身沾染风血的外袍,冷眼睨着依旧裹成粽子,占了大半床铺的阮凝香,“你就让我这样睡一晚?”
阮凝香不情愿地松开被子,将一半送到了他那边。
言子瑜猛地一拽,另一边的被角却被阮凝香死死地抓着不放。
她都没埋怨这人把她打晕,丢进那个又黑又冷的暗室,差点冻死在那里。
这会儿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她都不想再挨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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