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辉站在人群中,目光变得空洞而迷茫。回忆起与大牛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那些欢笑、那些汗水、那些梦想……如今,一切都化为了泡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悲痛,但泪水却还是不争气地滑落。
只见身材高大壮实、一脸憨厚的大牛的姑父刘国庆,还有面容清瘦、神情略带沮丧的堂叔王勇快步走上前来。
王勇耷拉着脑袋,声音低沉地对着李明辉说道:“主任啊,这次这事儿,还得请您出面给咱们主持公道啊!我这人嘴笨,实在是说不好什么漂亮话,但这件事就全仰仗您啦,拜托拜托!”
站在一旁的刘国庆也是满脸愁容,紧接着附和道:“是啊,主任!咱们可是没出五服的亲戚呢,如今遇到这样棘手的麻烦,除了指望您能出手相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李明辉扫了一眼人群之中的张平。这位已然步入50的村干部,岁月虽然在他的面庞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却无法掩盖住他那熠熠生辉的智慧光芒。他身形挺拔,双目炯炯有神,仿佛能够洞悉世间万象。
张平的头脑异常清晰,处理起事情来井井有条、有条不紊。而且,那张能言善辩的嘴巴更是令人惊叹。说起话来不仅条理分明、逻辑严密,还极富感染力和说服力,让人不自觉地就被他的话语所吸引。
正因如此,以往村子里但凡有哪家哪户遇上点红白喜事之类需要有人出面主持大局的时候,大家首先想到的便是张平。而张平也从未让众人失望过,每次都能将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令所有人都满意而归。
张平也注意到了李明辉的目光,走近凑到他耳朵低声道:“只能你上了,刚才确认了死亡时间是10点40分,就属于今天,三不留就是后天抬,后天杨俊家姑娘嫁姑娘,早答应了帮那边总理事呢”
李明辉看向张全有,张全有点点头,下庄村大,能人也多,利民也是一个,每年帮着主持好几台红白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好名声在外,只是现在年纪大了,慢慢退出下庄红白主持。
只是李明辉年纪轻,还没结婚,上次主持张军家的事,没少被母亲骂,但那样的情况不以村委会没有主持,老头估计能下葬都够呛。
李明辉轻轻拍了拍大牛叔的后背,坚定地说:“叔,姑父,丧事主持的事交给利民叔吧,我帮你们协调这边的事可好。”
两人点头说好。
李明辉穿过人群,来到了一名正在记录事故现场的交警身旁。他礼貌地打招呼:“你好,我是大庄村村主任,我能问问现在什么情况吗?”
交警抬头,思考了一下,便低声向他解释道:“大车疲劳驾驶,又是长下坡,入冬淋水路面轻微结冰,没把住方向,逆行与死者相撞,应该负主要责任。但是摩托车属于无证驾驶,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不过,大车有保险,现在保险公司的人也到了。具体的事故责任认定书,要等到明天去交警队才能开具。”
听完交警的说明,李明辉心中有了底。
他道谢后,转身向远处聚集的一群人走去。那里,肇事司机和他的家属正站在一旁,神情紧张而惶恐。村民们低声议论着,指向那群人道:“看,那就是肇事司机。”
李明辉刚走近人群,一个年纪较大的男人急忙迎了上来,双手递给他一支烟。男人面色憔悴,眼中满是疲惫与自责:“你好,刚才你们村的说你是他们的村主任,我们是凤尾镇的,这是我儿子。”他指着身旁低头不语的肇事司机,继续说道:“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会推卸。放心,我们买了保险,就算没有保险,我们都会认的。多少钱我们都赔”
李明辉接过烟,但没有点燃。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男人,感受到了对方的诚意与决心。他明白,此时此刻,纠缠与责备已经无济于事。于是,他点了点头,用平和而坚定的语气说道:“事情已经出了,也相信你们会承担起应有的责任。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共同面对这个事实,处理好后续的事情。”
随后,李明辉与男人聊了一些相关的话题,包括事故的处理流程、保险公司的赔偿程序等。也大致的说了大牛家的情况,希望能先付一点安葬费:“毕竟现在死人了,后面哪哪都要钱,目前让死者入土为安最要紧。”
男人当场愿意先行垫付5万元,剩下的等裁决后再说。
李明辉叫来李进标:“小标,你车上有没有纸笔,写一个收条,一式两份。”
李进标点头:“有呢,车上放着呢,”说着跑到微型车上拿了一本笔记本。
目光扫了一眼一起围着的大牛亲戚对李进标说:“写三份,你留一份,交给事主一份,然后小标,这次你也帮忙一下,资金就你统管,包括丧葬这边的所有开支,都从你这边支,等事了了,我们再和主家对接,叔,这样安排可以吗”说完又看了一眼大牛家的直系亲属们。
家属们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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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这些,李明辉没有再多停留。示意李进标给人群发了一圈烟,然后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村民中。村民们见李明辉回来,纷纷围了上来,询问情况。李明辉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事故的责任划分和后续处理流程,让村民们心中的不安稍微消散。
夜色如墨,寒风刺骨,现场,交警和保险公司的现场采集工作也结束了,他们带着沉重的表情,缓缓收起了设备。
李明辉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他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指挥着村民们有序地行动。妇女们自发地围拢过来,搀扶着大牛的母亲、大姐和姑姑,她们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但依旧坚强地支撑着彼此。
“大家分头行动吧,这里的事也差不多了。”李明辉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沉稳,“婶子们先陪着大牛的母亲和大姐回村,一部分人也回村准备灵堂,其他人跟我去殡仪馆。”
村民们默默地遵从着这个这个年轻村长的安排,一部分人和妇女搀扶着大牛的母亲和大姐,准备回村。而另一部分人,则跟随着李明辉,准备陪着大牛前往殡仪馆。
然而,大牛的母亲和大姐此时情绪却异常激动,她们哭喊着,坚决要去殡仪馆陪大牛最后一程。无论谁上前劝说,她们都置之不理,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们对儿子、兄弟的无尽思念和悲痛。
时间悄然流逝,已经凌晨1点了。十二月的天,寒风如刀割,吹得人们直打哆嗦。李明辉看着这对悲痛欲绝的母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怒诉了几句:“你们这样哭喊,大牛能听到吗?他现在需要的是我们冷静地处理他的后事,而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冻坏身子!”
村主任在这样的场合似乎更有身份,李明辉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但任谁都知道是关爱与心疼。大牛的母亲和大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终于没有再哭喊出声。她们默默地低下了头,仿佛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这个年轻村主任话中的深意。
“你们先回家,等大家回来。”李明辉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温柔与坚定。妇女们连忙上前,再次搀扶起她们,朝着村庄的方向走去。
夜色依旧深沉,寒风依旧凛冽,李明辉叫来李进标:“你先骑我摩托跟大家回村,然后跟其他车来殡仪馆,你车我开走。”
这时,刚刚那个交警过来对着李明辉敬了一个礼:“你好主任,请出示驾驶证和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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