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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那狗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从地上弹起来，踱着碎步子冲于戎磨牙齿，喉咙里发出呜呜地，警示，威胁的声响。

于戎再一次打量那大汉：&ldo;你有兄弟么?&rdo;

他还打量这院子，高大的榆树，靠在墙边的成排的瓷缸，两层的小楼，青瓦片，白墙壁，红廊柱，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金灿灿的玉米棒子。他绝没进错院子，找错人家。

可是……

大汉抓着扫帚着急地和于戎说：&ldo;你手机里那个人我不认识啊，不是，我这还没结婚呢，我爸妈早走了，咱家现在住了两家人了，这会儿他们去村上走走了，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ldo;

于戎盯牢他，大汉道：&ldo;不然我给你看我的身份证!还有营业执照的嘛!&rdo;

黎霄问了句：&ldo;你有他妈妈和太太的照片吗?&rdo;

于戎忙翻出笔记本，翻出个视频，点给大汉看，一见到那画面中的两个女人，大汉一拍手，笑开了：&ldo;这是隔壁佟老大的翠翠和她娘嘛!欸!我不在家的时候，她们就过来帮我看看家，打扫打扫的嘛!&rdo;

&ldo;这个男的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不是我们村上的。&rdo;大汉指着那视频里的小方哥，言辞凿凿。

于戎看着他：&ldo;那翠翠怎么好像认识他，要是他是个陌生人，她怎么让他在你家这么进进出出，一句话都没有的?&rdo;

大汉眨着眼睛：&ldo;翠翠是哑的啊，她妈妈也不会说话，还好生下来的娃娃会哭，会闹。&rdo;

于戎吞了口唾沫，那大汉为了证明自己所说，还去隔壁把翠翠和翠翠她妈给找来了。于戎一见到翠翠，忙拿出小方哥的照片问她：&ldo;这个人是谁?你知道吗?你认识他吗?&rdo;他指着自己，&ldo;你还记得我吧?上回我和另外一个男的，瘦瘦的，高高的，我们一起过来，照相机，摄像，录影，你记得的吧?我和他，我们来过这里的吧??&rdo;

翠翠怕生，眼神躲闪，于戎这连珠炮似的一串问把她给逼到了墙角，红了脸蛋，红了耳朵，黎霄拉住了于戎，道：&ldo;慢慢问，慢慢来吧。&rdo;

于戎定了定神，点点头，那大汉过来帮忙了，那一对哑母女和大汉比手画脚，大汉向于戎转达，道：&ldo;翠翠说，这个人也是来住店的。&rdo;

翠翠躲在母亲身后，指指于戎，又比划，大汉看着于戎，问他：&ldo;她说，他不是你们的朋友吗?&rdo;

于戎抖索身子，忙问：&ldo;你们村里是有个叫阿椿婆的吧?&rdo;

&ldo;就是翠翠妈嘛。&rdo;大汉指着那中年女人，说。

于戎膝盖发软，抱着电脑，靠在了榆树上，他不响了，看看黎霄，黎霄也不响，也看着他，于戎绞尽脑汁，非得憋出些话，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看翠翠，看阿椿婆，看大汉，问说：&ldo;那……老冯家，赶马车的老冯有棵腊梅树吧?&rdo;

&ldo;有啊。&rdo;大汉道。

&ldo;当宝贝围起来吗?&rdo;

&ldo;你要去看看不?&rdo;

于戎看黎霄，黎霄没说什么，那大汉领路，他们两人都跟着他走。

途经一片果树林，于戎问了句：&ldo;这是柿子树吧?你们这里的柿子结果的吧?&rdo;

&ldo;柿子树当然结果啊，不过这个嘛，这是李子树。我们这里不长柿子树。&rdo;大汉说。

于戎的左右眼皮乱跳得厉害，摸摸鼻头，不响了，他挎着他的两个包，闷头，闷声，走在细细的田埂上，踩着那大汉的脚印一步一步走。不一歇，他停下了脚步，喊住大汉，说：&ldo;不去看了吧，不去看腊梅了，你们村上有……&rdo;他清喉咙，声音却更哑了，听上去气息很虚，&ldo;有白婆婆这号人吧?&rdo;

大汉道：&ldo;啊?招魂的吗?&rdo;

于戎说：&ldo;我们上次来，其实是来拍个纪录片的，我给你看照片的那个人说自己在坝美，有间农家乐，能给我们当向导，我就过来了，他带我去见了白婆婆。&rdo;

大汉说：&ldo;没给他钱吧?&rdo;

于戎说：&ldo;白婆婆住小山坡上。&rdo;他又道：&ldo;他也没问我要钱，就是后来招魂什么的，我给了白婆婆一点钱。&rdo;

&ldo;给的不多。&rdo;于戎补充道。

黎霄在点烟，递了一根给于戎，递了一根给大汉，自己也吃。三个人站在水稻田间吃了歇香烟，大汉往西面虚指了指：&ldo;走吧。&rdo;

他又说：&ldo;回头报个警吧。&rdo;

于戎不响，默默走着，不时和一些村民打扮的人擦肩而过，他们和大汉都熟悉，热情地打招呼，讲方言。大汉带他们爬上小土坡了，于戎忽而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说：&ldo;我和林望月那时候还讨论小方是谁，是不是有个大方。&rdo;

他走在最后面，一张望走在最前面的大汉的背影，那么结实，那么宽厚。他自问般地低语：&ldo;小方哥到底是谁……&rdo;

黎霄靠着外侧走着，不说话，他不时抬头往山坡上看。山坡上，白婆婆的小院一会儿从密林中探出点围墙，一会儿在阳光下显露出青色的屋顶。天气晴朗，不见一丝杂云，一片湛蓝环抱住群山，拥住那繁盛的树林和那小小的院落。

他们爬上坡顶了，白婆婆家大门紧闭，于戎往山坡下望了眼，他看到布罗家的院子了，他喊来大汉，询问道：&ldo;那是布罗家吧?前阵子才办过丧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