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黄檀太师椅上的白衣男子,视线顿时投来,李澈亦是看清了男子的面庞。
一张俊雅面容上带着几分妖异的美感,双眸带着郁色,眼角有一滴泪痣,神韵中藏着感染力极强的悲伤,介于泫然欲泣的边沿,额前一缕发丝垂过脸颊,在微风下轻轻起伏。
“北虎兄,可真是帮了小弟大忙。”司慕白起身,声音中都仿佛带着哭腔。
他与徐北虎对了下拳头,随后目光落在了李澈的身上。
“这位便是李师傅吧?虽然未入内城,但你的不少木雕作品,却是引起了内城的轰动,意蕴如此浓郁的木雕作品,木雕大师之下,难能可贵……”
司慕白笑道,只不过,他的笑着实在比哭还难看。
李澈微微点头,不过,目光还是看向了雷春兰。
此刻,雷春兰也认出了李澈,满是皱纹的沟壑老脸上,露出一张慈祥的笑容,温和的看着李澈,竟是躲也不躲,避也不避。
司慕白注意到了李澈的目光,继续难看的笑道:“府里一个下人,帮忙做点事,若是有哪里得罪了李师傅,请李师傅多多包涵。”
徐北虎眯起眼,李澈也听懂了司慕白话语里的意思。
这雷春兰是他的人,有什么矛盾,忍着……
话里行间的意思,这司慕白显然是知道雷春兰在做些什么事,但是,态度很强势的要包庇雷春兰。
或者说……是李澈的身份根本不够司慕白为之重视。
雷春兰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像是一朵枯萎的老菊强硬的盛放开来。
楼阁之间的气氛似乎在一瞬间,冰冷了几分,寒风呼啸灌入。
片刻,李澈冷峭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兴许是我认错人了,还以为是那位替我爱女接生,与灵婴教有纠葛的接生婆呢。”
“那接生婆害了多条新生儿的性命,十足的恶人,被官府通缉,怎可能出现在司公子府里呢,是在下看错了。”
李澈的话虽然带着几分阴阳意味,司慕白却也听得李澈态度上的缓和,唇齿扬起愈发难看的笑意,抬起手摆了摆,雷春兰低着头便退了出去。
“李师傅给司某面子,自是极好,且看一看李师傅的手艺吧。”
司慕白淡淡开口,不容言说的揭过了这个话题。
一旁的徐北虎没有说话,面色微微阴沉,心头却是对李澈有几分失望。
虽然李澈哪怕发难,也奈何不了雷春兰,但此刻有他在,还是能给李澈撑腰,找回些场子还是够的,可李澈却是选择了一个忍下委屈的做法。
稳健是稳健,少了几分肆意张狂,徐北虎心中不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