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易云卿名正言顺的被提为三品,任职户部要职。古往今来易云卿的官职任命速度不说前无史列,但绝对能挤进前二十。贵勋家族惊了一跳不说,连易老太爷都吓了一跳,心中空落总觉的不踏实以至半夜都睡不着。老夫人瞧了,问:“老爷你这是?”老太爷叹气,干脆爬起来靠在枕头上担忧道:“卿儿这升官速度有点太快了。皇上要用卿儿对付世家贵勋,可这提升的速度太快恐怕会引起贵勋世家的反弹呀,凡事欲速则不达,事极必反,太过反而不美呀。”老夫人看的反而简单,问:“老爷觉的今上是个糊涂的么?”“不,今上比先皇更有抱负更贤名,也更知人善用,是个难得的雄主也是明主。”老太爷在宅子里深居简出不染事非反而看的更清楚。在先皇病重时敢离京去打鞑鞑,又敢秘密回京登基,还善用背着流放之罪的易云卿,桩桩件件都表示今上朱礼是个明主!“那老爷觉的卿儿是个糊涂的?”“…不,卿儿是个有抱负有毅力也是个会忍的。”在老二的打压下养精蓄锐制下一份不错的产业,在流放那种艰苦的环境下没放弃心中所想,敢拼命敢争敢夺。不得不说,他为这孙子而骄傲。老夫人又问:“那老爷觉的有世家贵勋敢造反吗?”“…如今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各领地的王爷也安份守已,没有民心没有明正言顺的理由,谁能造反的起来?”“那老爷觉的世家贵勋把持的太多么?”“…压制世家贵勋是每个皇帝都要做的,也是必然。”闻言老夫人打个哈欠。“今上不是个糊涂的,卿儿也不是傻的,世家贵勋也没胆子造成,压制又是必然,那老爷还担心什么?”老太爷是想的多所以反没看清本质,世家贵勋权力再大势力再深,那能比得过皇上吗?皇上不是个糊涂的,制国用良策明策,又知人善用,世家贵勋放权只是时间问题。老夫人笑笑:“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保重身体早睡早起,我们易家呀,大富贵还在后头。”老太爷想想也觉着是,重新躺回床上放空思绪不多时就有了睡意。老夫人拢了拢被子,跟着睡下。67又一朵料桃花易云卿升官的事情弄的满京城风雨,冬阳却毫无察觉的在院子里给那八棵存活的桃树保暖过冬。他的想法很简单,于其去烦恼那些他不懂的政事、阴谋、弯弯道道,还不如安安心心呆在家里让易云卿不为他担忧,对方想让他知道的,他就听着不会从他嘴里传给第二个人听;不想让他知道的他也不会想方设法去打探。普遍夫妻间缺乏的基础或许就是这种百分百的信任吧,冬阳从不会去注意门外的纷纷扰扰,他只注意他再乎的。比如四老是不是有让大夫请平安脉,比如在书院易谦有没有冷着饿着,比如晚间易云卿什么时候回来,厨房可备有热食,虽然这些只是家常小事,可正是因为小事才能表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关心精细到什么承度。冬阳不懂政事,也不懂什么叫拉帮结派给易云卿添项,甚至都不太懂人情往来的礼节还分三六九等,这情形若换作他人,或许会更想表现自己更想加深自己的重要性,进而管东管西胡乱指派胡乱结识京中贵勋,然后好事变坏事坏事变祸事,一个会给自家添麻烦的发妻,哪个人家会喜欢?就算她是天香国色、身份贵重恐怕也得不到夫君跟婆家的长久爱戴吧?冬阳不同,他非常明确的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的能力也清楚自己能做什么,尔后把能做的做到最好,这样就可以了。冬阳这种至臻至朴的本质,是一家子爱重也是仆役们真心敬重的原因之一。易云卿变动官职的事情在京中贵妇圈子流传,两年前名动京城的新贵在外放两年后再次大放异彩,这次不仅是世家千金暗自注意连皇亲国威的金枝玉叶都投来倾慕的目光。其光就有一二八年华的金枝,出自长公主府的福欣郡主。朱礼的表妹,常东来的嫡亲妹子。其实这事说来易云卿是够冤的,他只是受邀到长公主府去拜见,结果就被帘子后的福欣郡主瞧了夸了两句就被有心人利用给弄的满城皆知。福欣郡主自打娘胎出来就尊贵的身份注定她比常人家女儿要自傲,从小聪明伶俐又有遗自她娘亲长公主的美貌,虽说不至于任性无礼可也自视美貌才华看不起京中贵子,可这一见易云卿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背地里夸了两句,眼见事情闹大干脆就来了个一不作二不休把倾心易云卿这事给认了。气的长公主心眼都疼,也气的一向疼女儿跟命根子似的驸马差点怒打金枝。常东来听了,怔神似的对他那威武的妹妹竖拇指。福欣郡主不愧为皇家血脉,那脾性强悍的绝不是寻常女子可比,当下抓了她哥哥常东来躲回屋子里,掰着个青葱玉指桩桩件件的数常东来从小落到她手里的把柄,威逼利诱轮番上阵常东来节节败退,尔后憋屈的被福欣撵来易云卿这探口风。对一个劝他另娶女妻的人,易云卿能有好脸色?黑着个脸把常东来扫地出门。从小到大从没被人扫地出门的常东来立时气着了,想起被亲妹妹威胁的憋闷再到被扫地出门吃不到他心心念念的肉锅子,怨念越想越深,第二天爬起来就跑进宫中给朱礼见意让易云卿娶他妹子。朱礼被弄的是莫名其妙,找人一问原因立时笑喷。连太后过来都没收住脸上笑意,忙上前扶了。“母后要见儿子让催公公通传一声就是,哪劳烦母后亲自前来。”当今太后是朱礼的亲母,两母子历来感情亲厚几乎无话不谈。太后保养得体的容颜完全看不出像个五十来岁的女人,眉目间对朱礼是一片慈爱,全无曾经后宫之主的凌厉。“皇儿是日理万机的皇帝,哀家是个闲在庭院的老婆子,有事当然该哀家跑跑腿,哪能烦皇帝跑一趟?”朱礼听太后的自嘲忍不住笑了场。太后自已都笑了笑,顺着朱礼的搀扶到里室软塌上坐了,问:“皇帝刚才笑的那么忍俊不禁,可是得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朱礼又忍不住笑。“母后可知东来刚才找儿子说的是什么事?”捧着宫婢捧来的热茶喝了口,太后狐疑问:“什么事?”太监宫婢自主退开,朱礼也没了顾虑道:“东来可能觉的有点不好意思,跟儿子东拉西扯了一番,归根结底的意思是让儿子给福欣赐婚于易卿。”“易卿?可是从福洲回来的那个?”“正是。易卿懂时务又能看透大局,是个难得的良才,所以儿子很是赏识。扬洲任命知府,又到福洲建海港,易卿没有让儿子失望,所以前阵子儿子破格提升易卿为三品,任职户部要职。”话毕略顿,又道:“易卿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爱重他的男妻。两年前就有京中贵勋想与他结亲,可都被其拒绝了。”见太后不解,笑道:“易卿不想另娶妻是肯定的,而东来十年前就与易卿认识两人虽性格不和却意外的合得来,按道理东来应该不会枉顾易卿意愿来向儿子请旨赐婚于福欣。”太后来了兴趣,问:“那东来请旨是为什么?”“儿子也好奇所以找人问了问,结果母后猜是什么原因?”“就是这原因让皇帝忍俊不禁?”“正是。是什么原因,母后不如猜猜?”太后笑着摇头:“哀家老了,可没年轻时那么思绪敏捷,皇帝直接报出迷底吧。”朱礼也不多卖关子,直道:“儿子让人查了,结果一问才知昨儿东来去易卿家里拜见,结果没过半时辰就被撵了出来。”“撵了出来?”太后惊了,东来可是实打实的皇亲,放眼京城恐怕还没人敢这么干。朱礼轻咳声:“也不能说撵吧,总之东来没蹭到晚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