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姝坐在树下,树叶哗哗,如潮起潮落。花纷然飘落,她仰头,看着不到十岁的小妹妹。站在花树间,十岁的闻蝉眉目秀丽,灼灼如华。她娇软玲珑,脸颊上还带着婴儿肥,与又凶又冷的二姊说话时,眨着眼睛,有一团天然无辜的孩子气。闻蝉说:“我在宫中时,二姊夫让我带东西给你。他还陪我玩来着,邀我去他宫殿中。二姊夫心地好,还喂我吃糕点。二姊,他这么好,阿父阿母为什么不喜欢你嫁他?”闻姝:“……他心地好?他居然陪你玩?”她望着可爱无比的小妹妹,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主意。闻姝将妹妹一把拥入怀中,对着她亲了好几口,留妹妹在怀中害羞地闭眼。闻姝抱着妹妹,心想是啊,小蝉不正是最好的突破口吗?每个人都对张染有误会,小蝉什么都不懂,大家把她护得太好,她根本就没有太多世人的偏见之情。况且阿父阿母对闻姝和闻若都很严厉,只待闻蝉怜爱疼宠。若有闻蝉做说客,阿母肯定舍不得生气吧?闻姝从来就没见过阿母跟小蝉发过火,长公主夫妻把做父母的耐心,全都加倍补偿给了最小的女儿。闻姝哄妹妹:“那你多去宫中走走,也在阿母那里替你二姊夫说说好话。你做得好,二姊就不打你了。”闻蝉:“……”她睁着乌灵漆如墨玉的眼睛,看着二姊。二姊脸色淡淡,眼底却透出一丝紧张。才十岁的闻蝉,心思纯粹通透,已经将她忐忑不安的二姊看得很清楚了。闻蝉笑着应了一声,看到二姊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喜意。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虽然二姊对她很凶,闻蝉却也见不得二姊难过的样子。不到十岁的闻蝉,是非常好哄的。二姊夫温柔无比,把她当自家小孩子一般宠爱,这样的姊夫,她觉得挺好的啊。二姊夫对她都这么好,有什么都想着她,带她玩带她说话,还领着她出城玩……这些都是闻蝉的父母严厉制止的。闻蝉没看到过“海”,,姐姐姐夫的番外可以完结了吧~~洞房不写也行~~张染闻姝-青梅绕竹马(完)长安乃大楚经济最繁荣的城池,白日街巷往来民众极多。熙熙攘攘,人流很多。张染负着手,侍卫远跟其后,他相当于一人在街上闲逛。俊美少年面上有丝丝笑意,若不了解他的人来看,定以为这位郎君多么的温润谦和。实际只是因为张染最近心情不错。他跟他父皇斗智斗勇那么多年,他父皇那般厌他,到最后,还是给他提前封了王。张染如今不过十七八,就已经是单字王了。他不日将前往宁国平陵,在自己的封地中大展宏图,构建自己满意的郡国。再不用处处揣摩他父皇的心意,看他父皇的脸色了。他还将于桂香时节迎娶自己的未婚妻,闻家二娘闻姝。公开说法,大家认为这是一场政治联姻。私下里,张染筹谋这桩婚事,也不是一两日。他与闻姝相识那么多年,但凡他有成亲的念头,女君都会选择闻姝。左右皆是好消息,张染一吐心中郁气,连日来也不怎么阴阳怪气,与人说话何等和善。众人皆言宁王婚事一订,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若挑来拣去,非要说张染的烦恼,那便是他对自己身体的担忧了。且随着良日渐近,他这种忧虑,愈发如影随形般缠着他。张染和旁的健康郎君是不一样的,别人能做到的很多事,他都不行。旁的郎君能饮酒,他只能浅尝辄止;旁的郎君年少就开始好奇情事,他只能心如止水。当别的贵族郎君烦恼于到底是随自己心意那般纳妾,还是为了得到妻子家族的助力而与妻子举案齐眉时,在张染这里,永远只有一种选择。他能成亲,愿意娶妻,王美人已经感激涕零,日日去烧香祷祝,哪里敢管张染其他的事呢?张染身边都从来没有宫女敢引诱他……爬不爬得上这位公子的床另说,有没有运气不害了这位公子才是最重要的。张染低着头在人群中走,忧虑无比地回忆起那晚与闻姝的亲吻。他是有记忆的,也是当真沉醉于此。同时他清晰地知道,闻姝却忘记了的,是他当时确实晕了过去。闻姝没有在意,因他当时醉了酒,她没把这件事看得多严重。张染又尴尬又羞恼,却不得不对自己的身体有更清醒的认知……他若是连……都承受不起,那……该怎么办?“嘿嘿嘿,这位郎君,本店小本生意,光顾看看吧?”张染走街上,从旁边铺子角落里突得窜出来一个又矮又黑的男人。男人个子极矮,拽着张染袖子,从自己袖中掏出什么东西给张染闻了一下,露出一脸猥琐又“你我心知肚明”的笑容来。他还想再兜售什么,一左一右飞出来两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侍卫,扣住了他的肩,就要拿下。张染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并让侍卫们下去。矮个男人哆哆嗦嗦地想逃走时,张染噙笑问:“你这是什么娼坊卖的东西吧?朝廷不是不许私下买卖么?你带我去看看,若我看的高兴了,就饶你一命。”矮个男人胆怯地看眼这位少年郎君。眉目清雅,秀丽若青山绿水。脸颊瘦削略有病容,目光中带着揶揄的笑。这位郎君相貌极为出色,秀气却毫无女相,是能看出是一位郎君的。这位郎君衣着低调,看起来普通,然衣料一摸之下,就知道不是普通百姓穿的起来的。简而言之,这位少年郎君身份极高,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但是再惹不起的郎君,也对一些事有男人共有的好奇心。矮个男人笑得更加猥琐y。荡了。他自觉猜出了张染的心思,搓搓手后,转身溜入巷子里,带张染去自己的铺中做生意。如张染所想的那般,引路的男人猥琐,他开的铺子从里到外,也透着一股彼此心照不宣的情色。张染气定神闲,看这个男人钻入铺子中,给他连续取出不少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时,才扬了下眉。男人问:“郎君你是要跟女郎玩呢,还是和男郎?后者滋味……呃!”张染:“……”做这行生意的,惯于看人脸色。男人从郎君那张微僵的脸上看出门道后,笑得露出黄牙:哦,这位郎君还没开窍呢,那必然是女郎了。“那您是要金,抢不倒药呢,还是给女郎那处用的?”张染:“……”他的眼前,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他叹为观止。民众的智慧是无限的,玩乐的天赋是无穷的。只有他自来被母亲看得严,一点都不知道。他忧郁于自己体弱,新婚之夜未必能够立起来,就有人送上门,帮他解决这个问题了……有些尴尬,有些窘迫。他一边提醒自己外头这些东西必然没宫里干净,然他又是那般困窘的处境,他一步也没挪开,听着这个矮个男人,给他详细介绍各种催情之物。半个时辰后,张染心满意足地买回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宫门落钥前,回到了未央宫。……九月时节,宁王婚事如期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