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开车,说的语重心长。
桑韫笑了笑,漆黑的眸,很漂亮,却没什么光彩在里面。
她说,“我爸爸是杀人犯,你信吗?”
“什么?”
车子颠簸了一下,才趋于稳定。
桑韫习以为常,“二十年前,我爸爸为了维持公司的正常经营,为了三万多名工人的生计,他在污水排放上做了一些手脚,导致了不少潜在问题,但之后不久,一个姓陆的工人察觉到了问题。”
“陆延州的……父亲?”
车子停在公寓小区外。
顾北回头,直勾勾看着她。
她点点头,“师哥,我爸爸做错了事,害死了人,大家恨他,法律谴责他,陆延州想要报仇,这都没错!
“可我呢?我从小到大看到的爸爸,他很疼爱我和妈妈还有弟弟,他会为了一只蚂蚁而绕一段路回家。
“看到流浪猫狗,就捐款筹建免费的动物之家,每年也会资助不少贫困儿童,盖希望学校,全部匿名!”
桑爸爸还被老太太讹过钱。
他亲自把人送去医院,给了那老太太不少的现金,还身体力行,替对方争取政府补助。
“师哥,这样的爸爸,你让我怎么恨他?可他的确杀了人,他毁了一个家庭!”
桑韫是无助的。
她只有在师哥面前,才能稍微释放出一些痛苦和悲愤!
“或许这一切,这五年来的折磨,都是在替爸爸赎罪吧,我多承受一份惩罚,爸爸在地狱里,是不是就能轻松一些?”
那个入夜的晚上,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
顾北最后什么都没说。
他送她到家门口,抱了抱她,只道一句,“韫韫,人死后是没有地狱的,可活着的人,却会故步自封,你能明白吗?”
天气预报说,未来三天,京港市会有大到暴雨,提醒出行人员小心防范,注意安全。
然然的幼稚园停课了。
可医院还在正常运转。
尤其是急诊室那边,忙得不可开交,不少科室医生都被临时调过去应急。
桑韫也在名单之列。
陈蕊和冯一一是护士,哪一个都请不下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