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外,偶有一群鸽子飞过,发出咕咕的叫声,盘旋当空,又展翅而去。
南宫玥眼若寒冰,阴沉诡异,身着六品校尉武备常服跪在冰冷的台阶上,殿门打开,立马紧张起来。
王公公亲自出迎,“安远侯您这边请。”
“有劳公公了。”
进入殿内,一股药香夹杂着木炭的焚烧味扑鼻而来,南宫玥没有四处张望,低着头乖乖的跟在王公公身后。
走到一处纱帘前,停下了脚步,王公公回身行礼,示意他在此等候,自己侧身进了纱帘后。
南宫玥自觉匍匐于地,静静跪拜,袖筒里的手微微颤抖着。
帘子后,身穿黄缂丝儿龙袍的庆帝不屑地看向邓峰。
邓峰在更后边的暗影中激动不已,将一只眼睛快要瞪出来,可惜,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说不出,脑袋和全身扎满了银针,王公公立在一旁,随时准备应对。
“玥儿来了吗?”
庆帝的声音好像纸张磨过砂砾,沙沙地让人感觉不舒服。
南宫玥一动不敢动,颤巍巍回道:“是的,圣上龙体可还安康?”
庆帝叹口气,“不过是将死之人,很快就会下地与你祖父相聚了。”
“江山社稷系于圣上一身,您定要保重龙体,才是万民之福!”
“呵~”,庆帝笑出一声,“玥儿,你与之前在宫中伴读时不一样了,变得会说话了。”
“谢圣上夸奖,臣曾经愚钝不堪,受病体拖累多时,故不能如哥哥们一般口齿伶俐,英勇非凡,现如今,病养好了大半,承蒙圣上厚爱,赏赐了校尉一职,定当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庆帝探探头,想看清下边匍匐的男子,“玥儿,你抬起头来。”
一张白皙如玉的脸孔缓缓抬起,双眉如剑,眼若寒星,眼神向下,未敢逾矩,唇角微抿,脸色涨红,略带紧张的手指捏着衣角,缓缓吞了口口水,掩饰此时的胆怯。
庆帝认真地盯了半晌,才缓缓靠回身子,低沉道:“怎么长得和你祖父一点都不一样。”
心底暗忖:没有你祖父那股子正气和霸气!
南宫玥立马趴回原处,恭敬回道:“祖父昂藏七尺,血性男儿,臣娘胎不全,苟活至今已是不易,哪敢求外表雄壮之相,只求日后海不波溢,平安无事就好。”
“对了,你在西南何处养病?”
南宫玥谨慎回答:“臣游历到一山谷,碰到一老妇人,是云游在外修行的巫族人,说是能治臣的寒症之痛,您也知道,这病症跟了臣十几年,多少方子试遍都不得其法,臣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买下方子,那老妇收了钱就去无影踪。我按着方子上的药浴疗法,清心养神,不听窗外之事,在谷内茅草屋舍闭关多日,许是能睡好觉了,精神头越发好了起来,再想出关寻人,就听闻噩耗,急急赶了回来。”
庆帝眼神幽深,喃喃道:“天下奇医圣手无数,能遇到都是造化,若是你再寻到老妇,可引荐入宫,为朕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