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霍尔查右手里拎着一个打磨好的拐杖,左手拎着两只兔子进了门。
安歌试了试拐杖,立马夸赞道:“霍大哥,你是哆啦A梦吗?总是能变出宝贝!”
霍尔查正在擦手,疑问道:“多拉啥门?”
“哈哈,没事,没事,就是夸你能干,手巧!”
霍尔查摸着胡子,笑得爽朗,“伤筋动骨一百天,有副拐杖,李兄能恢复得快点。”
三日后,在众人精心的照料下,南宫玥身体果然恢复神速。
安歌和翠花嫂正在厨房一顿忙活。
今天不知为何,鲁老扎针的时间比前几日久,安歌心上着急,但也不好推门而入。
收回最后一根针,鲁老递给南宫玥一颗药丸示意他吃下。
南宫玥放在鼻尖轻嗅,随即放入口中,就着水咽下。
鲁老转身,得意一笑,“你不怕我毒死你啊?”
南宫玥起身一揖,“老先生没道理救我又害我。”
鲁老哈哈大笑,“哈哈,救你是机缘,杀你是自保,这不冲突。”
南宫玥好整以暇,并不慌张,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吗?
“哦?那我可否知道老先生为何对我起了杀意?”
鲁老捋顺胡须,坐在凳上,正色道:“三月前,边关告急,虎贲军全军覆没,葬送我大庆十万好儿郎,领军将军南宫宝被疑叛国,副将下属孤身回逃!敢问公子,你项上人头价值几金?”
南宫玥不动声色,不紧不慢地穿上靴子,“没有老先生的人头值钱,区区百金,不过匈奴那边好像给的更多,我也久未进城,不太懂现在的行情。”
鲁老扶额,语调沉重:“你祖父曾经为了你,向我讨过调理的方子,为了隐藏我的行踪,还请了一个医倌去照料你,就说是他医好了你。算起来,我早就救过你一次,当时虽未见你人,但你体内的精气只有我熟悉,十年后,再次救你,真不知是大庆的幸还是祸!”
南宫玥脸上有了一丝震惊,原来当年在寒隐寺医好自己的人,不是那个白胡子医倌。
可是此刻,敌友难分,说的话,自然真假难辨。
他沉声道:“未听祖父提起过,若真如您所言,那我真是感激涕零,至于我活着,不过就是苟且偷生而已,山川低吟,兵革不息,皇帝是明君,自然忠臣满朝,良将遍地,老先生又何必担忧大庆江山!”
见南宫玥疑心重重,鲁老不以为意,却对他狂言不满。
“哼!黑夜漫漫,生灵涂炭,最终苦的是百姓。新朝三十年,漠北刚刚战败,百废待兴,再生内乱,恐引外族之祸!到时我便成了这庆朝的罪人!”
南宫玥漆黑的眸子如深海一般,搅动着他都无法预测的山呼海啸冷笑道:“想不到您还如此忧国忧民,您不觉得这帝国的官老爷们都快要忘记了,是谁让他们吃喝享乐,安坐高位了吗?我只是提个醒而已!”
“你倒是好大的口气!当年我以一己之力救了前朝亡国君王刘聪,以为可救万民于水火,谁曾想,还是抵挡不了历史发展的洪流,天下大乱十多年,百姓何其不幸,后来又想给现在的庆帝续命,保证江山安稳,又被奸人所害,弄得自己家破人亡!现在又救了你,也不是省油的灯!”
鲁老没有避讳自己的痛苦,任何一个人,不论是寂寂无名,还是名垂千古,放在历史的长河里,都如沧海一粟。
他无奈道:“哎罢了!那我问你,安姑娘你作何安排?”
南宫玥想了片刻,扬眉问:“老先生所言皆为真?”
他指的是安歌异世穿越一事。
鲁老不屑的看向南宫玥:“你以为这是谁给你使的美人计?派安歌那样的姑娘来,武不成,文不就,能从你这得到什么讯息?若不是你体内的精气,还有刀柄上的玥字,我也猜不到你的身份!我已久居深山,不知此时京中格局,但你南宫家遭此劫难,谁还会对你这个无实权的公子忌惮?话已至此,听不听由你。”
说完又觉得对安歌有几分抱歉,补充道:“当然她是有几分姿色,还有那么点有趣,就是笨,死心眼,我倒希望她放下执念,离你远点。”
南宫玥一时失神,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