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采演技已经返璞归真,眼眶说红就红,然后用一种复杂到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姜瑶一眼,虚弱的道:“可是师父……更喜欢师弟不是吗?”
璇玑殿内,姜瑶将炎鬼妖丹放在孟州身边。孟州身上的寒气迅速消退,就连惨白的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但此刻她却没有过多的关注孟州,心里一直想着刚刚浑身是血的林溯说的那句话。
“可是师父……更喜欢师弟不是吗?”
姜瑶确实更喜欢孟州,或者说这三个徒弟之中只有孟州对她来说是不同的。大徒弟勤奋寡言,能不麻烦她就不麻烦她,她虽然欣慰却不会过多关照。二徒弟心思深沉,最让她不喜。只有孟州天资出众又阳光开朗,没事就喜欢在她身边说个不停,让她不得清净却又无可奈何。
可是林溯刚才的话却让她很受震动,他竟是这样在乎自己,在乎自己这个师父吗?
这时孟州醒来,一睁眼就看见自家师父在眼前。
“师父?”
“你醒了。”姜瑶道:“可有什么不适?”
“我……还好。”孟州想起昏迷前那只恶蛟的可怕,脸色白了一白,道:“是师父救了我?二师兄呢?他当时也在旁边。”
姜瑶想了想,还是将事情始末告诉孟州。孟州初听是林溯故意将他骗至恶蛟巢穴的时候还不敢置信,后来又听见林溯为了救他独自去找元婴期炎鬼,九死一生才带回了妖丹。
他心中复杂难以言喻,还来不及恨就已经恨不起来了。
他不解的看向师父,“师兄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姜瑶说不出话来,因为归根究底这事还要算到她的头上。这就是薛采说那句话的目的,把责任推到姜瑶的头上,这样一来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错姜瑶都是要负一定责任的。她在考虑怎么处罚自己的时候,肯定会考虑到这一点。人都是这样,在事情关联到自己的时候,总是不会太苛责。这样一来她心中对林溯的厌恶,也会减轻不少。
薛采被抬回了自己的竹屋里,他伤的实在太重,即使吃了疗伤丹药短时间内也是好不了的。但是他并不担心,只要不会被赶出蓬莱,任务就会好做很多。
盖因这个时候对林溯有恶感的只有蓬莱中人,外面的人都没听说过林溯这一号。薛采此时要做的,就是在蓬莱里狂刷好感度。
就好像此刻他躺在床上,任务完成度已经达到了5%。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为了救孟州孤身将炎鬼妖丹带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蓬莱了。
薛采扯着嘴角笑了笑,“嘿嘿,想做好人还不简单?只要努力宣传自己做的好事就行了。不仅要宣传,还要添油加醋的宣传……”
竹屋小院里有人进来了,薛采正在猜测这是谁来了,就听一个少女的声音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哦,原来是林溯的徒弟冯焉回来了。
接着门被推开,冯焉神色复杂的看见躺在床上虚弱的师父。她一回来就听说了师父害得小师叔差点命丧恶蛟之口的消息,没过一会儿又听说师父为了救小师叔独自去了十万大山以一己之力杀了元婴期的炎鬼,带回了妖丹的消息。
现在的蓬莱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了,一部分人觉得林溯很坏,他之所以去取妖丹只不过是怕被逐出师门而已。另一部分人觉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能独挑元婴期炎鬼的这份勇气难道还不足以表示他的悔改之意吗?
还有一部分人并不在意他是对是错,他们只是单纯的崇拜林溯。筑基期单挑元婴期,还赢了,这是怎样恐怖的战力?
被这些消息轮番轰炸过后,冯焉已经快要不认识自己师父了。其实她一直很怕师父,因为师父看她的眼神总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师父受伤她总不能不在一旁伺候,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进来。
薛采在床上淡淡的道:“你回来了。”
冯焉低着头道:“是。”
“这次出去可有什么收获?”薛采问道。
冯焉这次是领了宗门任务,前往银河沙河收取银沙的,她道:“弟子完成了宗门的任务,只是收取银沙的时候遇到了河中筑基期的妖兽。虽侥幸逃脱,却将师父赠与的法器飞剑损毁了。”
冯焉颤抖的低着头,她好害怕师父会让她过去,然后摸她的脸。虽然师父说这只是师徒间的正常行为,但她还是会觉得不自在很难受。
等了一会儿没见师父说什么,冯焉抬起头来,只见师父躺在床上合着双眼。薛采轻声安慰道:“人没事就好,法器为师再给你就是了,你出去吧,好好修炼不要偷懒。”
冯焉一头雾水的出去了,她觉得师父变了,说不出是哪里变了,总之和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