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气吗?”
“因为程芝生气?还是因为我?”
莫愚每问一个问题,都会朝纪守拙逼近一步,纪守拙节节败退,硬是被莫愚逼到了墙角的冰柜旁。
“没有。”纪守拙答非所问,他想为自己找一条出路,却发现莫愚将路堵得死死地。
被纪守拙冷落了好几天,莫愚哪儿肯善罢甘休,他质问道:“你下午说因为我,因为我什么?”
纪守拙拼命咽着唾沫,喉结上下滑动,刮得他嗓子生疼,“我不知道……”
莫愚双手捧着纪守拙的脸颊,强迫纪守拙跟他对视,“拙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认识你,只有你对我好,你要跟我堂哥一样,留下我一个人吗?”
这些日子的生活,只有纪守拙这个人给莫愚的感觉是真实的,如果连纪守拙都不理他,他更不知道他自己是谁了。
失去记忆就如同被世界抛弃,没人记得自己的存在,随时消失也不会有人知道,他需要和这个世界有联系,纪守拙就是他唯一的联系。
对上莫愚那双受伤的眼睛,纪守拙很有负罪感,本来就是自己的错,自己不该产生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不该让莫愚来承担自己的过错。
纪守拙按住莫愚的手背,他声音很小,小的几乎快要听不到了,“如果你知道为什么,你肯定会讨厌我的。”
可莫愚仔细捕捉关于纪守拙的每一个细节,他怎么可能听不到,“我不会。”
是吗?纪守拙在心里反问,真的不会吗?
似乎只有实践才能得到答案,纪守拙有点破罐子破摔,心一横,脱口而出,“我喜欢男的。”
有点恶心的那种,会让你心生厌恶的那种,男的喜欢的男的。
不知道从哪儿吹过来的风,吹进了街道,撞上了卷帘门,撞得哐当作响。
莫愚怔愣着,似乎没有立马消化纪守拙的话。
喜欢男的,所以呢?
莫愚的沉默对于纪守拙而言就是无声的宣判,他明白的,没有那个正常男人能接受男人喜欢男人这种事情。
幸好烤箱叮的一声停了,纪守拙绷着的心弦也随之断开,他掰开莫愚的手,沉默着将烤好的点心拿了出来。
刚出炉的点心还冒着热气,纪守拙想尝尝看的,可他嘴里又干又涩的,没法尝出味来,自己果然什么都做不好。
他懒得收拾,随手将电源一关,绕过莫愚走到外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