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里有个人给他送饭,添置些日常用品。那个人有着比女人更妩媚的容颜,腰身也比女人更细。那个人叫绿妖,他曾听教中人说过,也曾是个得宠的。只是萧夕夕出现之后,再没被那个男人正眼相待过。
或许是同病相怜吧。绿妖对他没有其它人那样冷绝。他们互相对望着,眼里常有相同的怜悯与自嘲。他们有时也说说话,却也绝口不提那个男人,也不提萧夕夕。
只是有次绿妖上来送饭时,脸色惨白得厉害。他问他是不是病了,他却犹豫半天,拉起他偷往山下跑。&ldo;教主找到那个女人了!她还活着!教主下令把所有与她有过结的人全部废去武功砍去手足!江湖上已是一片腥风血雨!趁教主还没回来我们快走吧!迟了你我都会遭殃!&rdo;
他彻底心寒,原来萧夕夕在那个男人心中已占如此份量!
他随绿妖没命地奔逃。不知费了多少周折才好容易找到个宁静的小村子,打算安顿下来。可这时,萧夕夕出现了。
她举止轻佻地骑着头毛驴闲晃,看到他和绿妖在集市上采办东西,就大声地吹口哨。
&ldo;嘘‐‐!帅哥!给大爷笑一个!&rdo;
&ldo;……不笑?那大爷给你们笑一个!&rdo;
绿妖本是要拉他逃的,可他不愿。负罪感已折磨他整整一年,如今就算被她杀掉,对他来说也是解脱。
他拦住萧夕夕的毛驴,对她说:&ldo;萧夕夕,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rdo;
可萧夕夕的反应很奇怪,她纳闷地挠着后脑勺说:&ldo;你也认识我?拜托!我不会因为采糙太多被画像通辑了吧?不好不好,我得快跑,不然被官府抓了可就麻烦了!&rdo;
杂毛的驴子颠儿颠儿地跑远,不时还撞到几个行人,碰掉些小商贩的东西。可萧夕夕一点也不在乎,她嘻皮笑脸地倒骑着驴,两手乱舞如画符状,一个劲地乍呼:&ldo;这些都是幻觉!你们从来都没见过我,这些都不是我干的,是幻觉!是幻觉!&rdo;
&ldo;她疯了。&rdo;绿妖怔道。
&ldo;没有。&rdo;他说。&ldo;她本就是这个样子。喜欢胡闹。&rdo;
&ldo;那她为什么装着不认识我们?&rdo;
&ldo;……不知道。&rdo;
也许她原谅他了吧。他想。他们本来可以是很好的朋友。萧夕夕是好相处的人,而且在这一方天地下,也只有她与他是&ldo;同乡&rdo;。他还记得鸳喜楼里萧夕夕说起倾城和无欢因为一个馒头引出的血案很搞笑,那么那个男人何尝不是他们之间的一个镘头?只是他看开得太晚。他不但可笑得承了别人的情,还可怜得失去唯一的朋友‐‐
我想古代是很小的。不然为什么无论我躲到哪都能碰到那个家伙?瞅瞅他,再按按自己咕噜噜直响的肚子,再三犹豫后我毅然踏入&ldo;有间客栈&rdo;。天大地大吃饭伟大。
&ldo;姑娘您来了,您想尝点什么?&rdo;店小二满脸堆笑地问我。
&ldo;我要这个地方独有的风味菜。四菜一汤你看着办。再加竹叶青二两。&rdo;除了采遍天下鲜糙,我最大的志向就是吃遍天下美食。所以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叫别人推荐点新鲜的,实在不对口再吃别的。
小二照我说的去吩咐厨房了,我闲来无聊便用筷子敲着碗玩。一,二,三。来了。
&ldo;娘子这几日可好?怎么走了也不告诉为夫一声,让为夫……&rdo;
&ldo;让为夫好找。&rdo;我哭笑不得地接道,好像除了第一次,他说句娘子你怎么了?之后他每次跟我见面,都重复这句话。正想着要不要再提醒他一下我不认识他,那家伙却已大呲呲坐到我对面,手里还端着杯酒。
&ldo;啊呀呀!原来娘子与为夫肚子想的一样,来来,为夫敬娘子一杯。&rdo;说着,把手里酒杯向我一递。
白他一眼,我懒得理他。这家伙八成因为自己老婆死了脑子不正常了,抓着长的像的就叫娘子,我跟他解释n遍也没有用。
我不理他,他也不觉得无趣,又把杯子递了递,道:&ldo;娘子怎的连这点薄面都不肯赏给为夫?为夫为找你吃也不下,睡也不下,人都瘦了。娘子难道半点也不心疼吗?&rdo;
这回连白眼都懒得赠送了,我偏过头,专心等我的菜。
之后那家伙又唧唧歪歪说了好半天,酒杯也一直擎着,一直到饭菜上齐也未有放下的趋势。
实在无奈了,为了不让他举着的手臂妨碍我用餐,我只好超不慡地夺过他的杯子,一口灌下。
&ldo;娘子好酒量!再来一杯。&rdo;他说着拿过我的竹叶青又要倒。
我有心想抢回酒瓶,动作却没人家快,只得装着没看见,卖力喂饱自己的肚子。
他又递过酒杯说:&ldo;娘子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