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芊芊将书随手甩给一小厮,嘱咐送到书房,只卸了花冠,婚服也未换,匆匆出了门。
苏子婴不满至极,正待发作,忽听裴恒吩咐道:“去拿纸笔来。”
苏沐此人虽身在教坊司,却从未自认低人一等,颇有些超凡脱俗的意味。陈芊芊原本就与他交好,也有意为他另择出路——只是没想到他竟自己有了考量。
——还是个超凡脱俗的考量。
然而问及此事,他却连连否认,直言与大郡主只有一面之缘,万不敢高攀。
——不敢高攀还日日同行?
只得感慨想撬开他的嘴颇要费上一番功夫,陈芊芊提前倒了杯茶留着润喉,坦诚道:“原本我无意探听你与长姐之间的关系。只是沅沅身边并无密友,她的腿疾又确实不能再耽搁……苏公子是否愿意帮忙,还望早日给个准话。”
苏沐疑惑,梓锐连忙将前因后果说与他听。
为沅沅按摩针灸,须得经常出入日晟府,且不说风雨无阻每日前去有多辛苦,便是坊间的流言蜚语也够他受的。
没再难为他,陈芊芊只道给他些时间想想,后日再来。
离开时夜已深,教坊司的嬉闹声都比来时稀疏了不少。
今日一早便被拖起来梳洗,回府时已有些精神不济。随便收拾一番便爬上了梓锐临时收拾出的小塌,终于偷得片刻安稳。
次日醒时天光大亮,陈芊芊召人进来侍候更衣,问道:“为何不叫我?”
梓锐嬉皮笑脸:“殿下昨晚不是说今日不去学府了吗?”
陈芊芊默了默。昨天一整日不得清闲,杂事颇多,一觉醒来尚有些疲懒。经梓锐提醒才勉强记起来,大约是有这么回事。
林七昨晚才见过她,又一向对裴恒钦慕有加,到时添油加醋在众人面前奚落一番,免不了让他难堪。
她若不去,林七顾忌着在裴恒心中形象,或许反倒不会主动开口引他不快。
“对了,”梓锐双手捧着两本书册奉上,“裴公子临走前遣人送来的,说是傍晚回来时,来查殿下功课。”
“……”陈芊芊以为自己听错了,“查什么?”
梓锐笑容灿烂字正腔圆:“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