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认识那会儿,三哥看人都不太敢直视太久,与人对视时总是逃避,眼神游离,整个人看起来像个隐形人一般,总是隐忍又克制。
而小石头,那会儿也总是一个人,他也不乐意出去,总是一个人在院子里玩。
这些情况都在后来三哥开始上班后得到了改善。
可屯子里背后讲小话的人永远不会少,三姑六婆的嘴像是一把把钝刀子,直直的戳人心。
后来三哥在厂里越干越好,位置也上去了,村里人虽然担心得罪食品厂,不太敢再像以前那样在明面上讲究他,可背后的小话从来没断过。
这些孩子就是跟大人学的舌。
赵艳并没有惯着这群孩子,她问的几人张口结舌,直至他们说不出来话。
可一味的“堵”并不会真正的解决问题,毕竟“堵不如疏”嘛。
她并没有直接找家长,因为她认不清眼前的几个孩子都是谁家的。
她强压内心的怒气,鸡贼的表示。
“哦,既然你不怕,那你就来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怎么样,敢告诉我不?”
穿啥红外套头发有些长的男孩吸了吸鼻涕,有些犹豫。
他不傻,知道眼前的女人惹不得。
毕竟家里大人闲聊时,他跟着没少听,知道眼前的女人家里有厂子,里面不知道多少人在里头干活呢,听说只要能进去厂子干活,那家人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红外套男孩吸了吸鼻涕,谨慎的回答道:“你问这干啥?我告诉你有啥用?”
赵艳轻飘飘的反问道:“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
红外套挠了挠头,刚想反驳,就被身后剃着锅盖头的小伙伴抢了先。
“有啥不敢说的!他是前趟杆老徐家的徐胜利,我们老大!他胆子老大了,有啥事你就找他就完了,说话好使!”
锅盖头还是年纪小,根本受不得激。
说完还扬了扬脑袋瓜,挺起了小胸脯,一副骄傲的模样。
红外套男孩,哦,现在赵艳知道了,他叫徐胜利。
徐胜利气坏了,在心里直骂这个猪队友。
对,就你狗蛋子清高,你了不起,你那么能那么厉害咋不报你自己的名号呢,咋一下子就给我卖了呢!
徐胜利在心里骂骂咧咧。
这个狗蛋子不仅发型磕碜,脑袋里恐怕装的都是水吧,跟个蠢猪似的。
眼前的女人明显惹不得,刚才问的话明显也是不知道自己这帮人是谁家的,要是怕被她找家长,直接跑了就完了,这样回家就不会挨揍了。
他还真就不信这女人能跑得过自己。
对,徐胜利对自己会挨揍这事很自信。
那是常年累月被收拾之后形成的小动物直觉。
可牛皮已经被狗蛋吹出去了,徐胜利只能硬着头皮顺着说下去,不然他真怕在这群小伙伴们面前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