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条的最终效果看起来不是很好,上面半生,下面都已经成了黏糊糊的模样。辜慎把不熟的部分藏到下面,给辜自明盛了一大碗,包了鸡蛋壳,放上去鸡蛋。看上去也挺像模像样的。辜慎没有告诉辜自明这是他做的,他只是觉得让这个人吃下去——就够了。晚上辜自明回来的时候,先是看了一眼辜慎那碗半生不熟的面条,然后看了看自己碗里像是糊状的面条,几乎是严厉的批评了一下保姆,一口都没有吃下去,带着他们去的别的餐厅。那样拙劣的做法,辜自明肯定知道不是出自保姆之手。但是辜自明却给予了批评,那话语就像是耳光,一掌一掌的扇在了辜慎的心上。让人痛苦的番外,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你会时常觉得害怕:害怕失去他,害怕他不像你爱他一样爱你。】辜自明写下这行话,想了想,又描黑了最后一句话,改成了‘害怕失去他。只是,爱情本身就不像是亲情这样长久,得之我幸,何必强求。辜自明叹了口气,转了转僵硬的脖颈,兀自思考着,怔怔出神。辜自明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他第一次踏上辜慎演唱会的贵宾席,在最好的视觉角度聆听他与袁宇歌的音乐。刚刚坐下的时候,辜慎就低着头,轻轻抚摸着琴键,等到袁宇歌回头冲着辜慎点点头,辜慎就闭上眼睛,高抬起骄傲的头颅,面色雪白,手指纤细,映衬着脸上红色的人体彩绘,越发的显出身高的优势。他的手上绵延数里山河,一条淡蓝色的、仿若小溪的彩绘延伸到指甲顶端,随着辜慎手指的动作,就好像是要飞起来了一般。眼前好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数万顷的光阴似水流淌过去,耳边的音乐极其悦耳,然而他却只能听得到那流畅的钢琴声。那一天,他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辜慎一定执意要走上音乐道路。因为,值得。辜自明不自觉的倒吸一口气,觉得折服,觉得震耳发聩。仿佛那孩子知晓了一般,手指仍旧跳跃在钢琴上,眼睛却睁了开来,一眼就看到了辜自明,顿了顿,眯起眼睛,睥睨的模样,微微勾起了嘴角。好似灵魂都被那双眼睛吸了进去。辜慎就这样活跃在舞台上,辜自明觉得,没有任何人比他更适合这个舞台:因为辜慎辜慎冷淡但是不冷漠;他讨厌闪光灯却不讨厌音乐;他具有与生俱来的音乐天赋,他比任何人都更适合这个地方。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思路回来,辜自明站起身,将笔记本收了起来,连忙站起身开门。他在写的东西并不是工作,平时工作都是敲到电脑上,但是他不会把那本笔记本给任何人看。那笔记本里写着许多关于辜慎、关于爱情的感悟,是不能让别人看到的。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大清早,扑面而来的清新的气味,青年手里拿着些什么东西,一看到辜自明,竟然含笑着,沙哑着声音喊:“辜自明。”辜自明连忙让辜慎进来。最近辜慎有些感冒发烧,入冬之后更是迟迟不见好转,好不容易有转好的趋势,再不能让他冻着。辜自明接下来辜慎手里的带子,将空调升高两度,问:“你拿来了什么?”“润滑剂。”辜慎咳嗽了一声,“还有——ndo。”辜自明手一抖,几乎将那个袋子整个扔出去,有些狼狈的转过头:“你、你拿这个干什么?”“家里不是没有了吗?”辜慎淡淡的解释,“还是,你想让我一直帮你舔?”“……”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辜自明连忙四处看看,见没有外人,这才将那些东西收到床头柜,想了想,干脆将柜子锁了起来。辜慎好笑的看着辜自明的举动,突然皱眉。喉咙真的是越来越难受了,做了一下吞咽的动作,竟然干涸的哽住,也不再多说话,过了一会儿,揉了揉太阳穴:“头好痛。”辜自明从医用箱里面找到了感冒药,很是担忧的说:“怎么还没好?感冒药又不能瞎吃,你去看了医生了吗?”“恩……”辜慎将感冒药吞下,喝了口热水,渐渐地有些犯困,站起身来,搂着辜自明的腰将人拖到床上,声音沙哑着,“陪我睡会儿……昨晚,袁宇歌和他的小情人,吵得我一宿没睡着。”辜自明有些担心,辜慎的体温有点高,要不是工作原因,昨晚他肯定不会让辜慎谁在袁宇歌家的沙发上的。辜自明将辜慎四周的被子盖严,有这么个高体温的人在旁边,肯定是睡不着的,过了一会儿,听辜慎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就干脆把笔记本拿出来,抽空又写了两笔。【近来总是会做些奇怪的梦,梦里辜慎的眼神非常的执拗,但是没有任何情感,像是死水潭一样,没有一丝波澜。我梦见他满身是血的躺在浴池里,手上的伤口非常狰狞,很深、很红。】【我觉得,我梦到了辜慎的死亡。】仅仅是回想,辜自明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放下笔,凑近辜慎,听着那孩子平稳的呼吸声,听着辜慎沉稳的心跳声,许久才微微安心,怔怔的看着辜慎的睡颜,半晌,悄悄地碰了碰辜慎的脸。睡梦中的辜慎微微皱眉,睁开眼睛,眼神并没有焦距,处于深度睡眠之中,看见辜自明,反手一搂,把辜自明牢牢的揽在身边,很快又闭上了眼睛。看着辜慎虽然困倦,却很有神采的眼眸,辜自明舒了口气。闭上眼睛的时候,竟然又想起了辜慎赤裸着上半身,面无血色的躺在浴缸里的模样。辜自明的心脏一抽,只是想想,几乎就要流出眼泪,他不知道梦中的辜慎到底遇到了些什么事情,要用死亡来惩罚他,怎么舍得,怎么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