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过后,简宁的身体彻底稳定下来,又回了书肆去。
她去时吴掌柜刚好不在,她便自行上了二楼。
书房里头还是熟悉的摆设,只是那个总是在她身后温声指点她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先前在家里时尚且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此时心底却总像是失了什么,有些空落落的。
在门外顿了许久,她才提步走进去。
书架上除去那些竹简书籍外,还多了一本厚厚的手札。
简宁拿下那本手札翻开,里头竟全是竹简后文的译文,上头还有红色朱批,都是出自周行之手。
吴掌柜上来时,便见到简宁正呆楞楞的看着手札。
手札是沈昭走之前担心简宁会有些地方不懂,特意在简宁养病那段时间过来整理的。
那时他见沈昭为这个几乎日日忙到半夜,还不解问过沈昭,为何不直接将那文译出来给简宁誊抄,还非要在译文上添那么多批注。
沈昭却笑说,“比起直接让她誊抄的译文,她应当会更想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译。”
吴掌柜终是没有进去打扰简宁,只摇了摇头默默下了楼。
薛宴顾妤走了,沈昭也走了,简宁在梁州的生活再没了波澜,过得平平静静。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柳绿花红的四月,河道边上的柳枝都发了新芽,映得河水碧绿。
孟夏那幅耗时整整三个多月的巨幅松林图也终于完工。
这日简宁陪着她去梁州城里交刺绣。
刚到渡口边上,就见到船夫都聚在一起在议论。
“听说啊,是那位定国公世子沈昭,活着回去了,还一状告到了陛下那儿。”
“这安王也忒大胆了点,当着文武百官拒不道歉,那不是打陛下的脸吗?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实属自作孽啊!”
这话没头没尾,简宁听得有些糊涂。
还没待她再细听下去,常叔便过来招呼,“简姑娘是要去城里?”
简宁点了点头,同孟夏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