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母亲还在,他还很跳脱,上树掏鸟,下水捉鱼,捉弄女孩儿,无所不做,活脱脱就是个混小子。
而顾妤总是黏在他身后,便是被他捉弄了,也毫不在意,每每哭过之后,便又总能乐呵呵跟着他到处跑。
他掏鸟捉鱼时,她便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仿佛他做成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
他面上虽依旧喜欢捉弄她,心底却是十分喜欢看她一脸崇拜夸他时的认真,甚至觉得,若这个小姑娘能一辈子这样跟着他似乎也不错。
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变了。
他开始因为和父亲赌气而流连花丛,逐渐忽略了她,而她也似乎慢慢长大了,不再日日缠着他,只一直安安静静等着他。
薛宴心底忽然有些愧疚,觉得到底是自己这些年做得太过,太少顾及她的感受,才会让她胡思乱想,做出今日这种举动。
他抬手揉了揉顾妤的发心,柔声解释道,“我同简姑娘没有什么,她的父亲多年前于小妹有救命之恩,我便多帮了她一些。”
这还是薛宴头一次同她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顾妤看着薛宴温柔的眉眼,只觉得有些鼻酸,呐呐道,“我知道。”
她知道现在薛宴对简宁并无男女之情,可知道归知道,想起前世他对简宁的好,她到底还是会忍不住去担心。
薛宴看顾妤鼻头红红的模样,知她还是不放心,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认真道,“我同父亲商量过了,等他病好了,我便去平阳侯府下聘,你看如何?”
顾妤猛然看向薛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薛宴眼角弯了弯,温声问道,“怎么?不想嫁给我?”
顾妤愣愣看着薛宴的脸,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薛宴是真打算娶她,不是做梦,也不是哄她的。
她忽然红了眼眶,猛地摇头,“自然是想的,从五岁那年就想了。”
想了整整两辈子。
没人知道前世她看到简宁能嫁给他时有多羡慕。
如今,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可她想不明白,这明明是该高兴的事,为什么眼泪却止不住的掉?
薛宴见她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心底越发内疚,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道,“先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今后我会多想着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