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皇帝还没有首肯呢,偏偏霍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平阳公主就说道,“陛下还没有允准你舅公请辞,你就要带走长平侯府的旧部?”霍嬗大咧咧的说道,“舅公肯定是退不了,他是大将军、我是骠骑将军。大将军闲居荣养不管事,骠骑将军就该管事了。”
卫青就算是请辞,皇帝也是不会允许的。只是大将军的职权,基本上是一削到底了,比起前些年还要清闲。
卫青也能明白这些,保留着大将军的官职,不再涉足朝堂和军事,这就是他的最好结局。
高朋满座是真的,霍嬗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他是冠军侯不假、骠骑将军也是真的,只是在大将军的府邸,他可不能坐在上座。
公孙贺、公孙敖等人,都有资格坐在上座。
霍嬗吃饱喝足,对卫青说道,“大将军,您数次出征匈奴,手下将校封候拜将的不知凡几。可有一些贤才,可以让我认识认识。”
霍嬗的话音刚落,原本热闹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了。
明面上是霍嬗好似是想要见识一些贤才一般,可是想想卫青这些年的处境,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位冠军侯是当面在挖墙脚。
当年卫青的门生故吏跑去侍奉霍去病的记忆还没有消散,现在霍嬗当着卫青的面要人了!卫青笑了笑,说道,“说到贤才,倒是有一些。常和我往来的你也知道,今天引荐几个你不太熟知的吧。”
说完这些,卫青开口,“京辅都尉可在?”
一个体魄壮健的男人站了起来,“仁见过大将军、骠骑将军。”
“田仁,鲁国国相田叔之子。”卫青笑着介绍道,“前些年在我府上为舍人,数次随军出征匈奴,实在是智勇兼备,以郎中入仕,刚直不阿,现为京辅都尉。”
卫青又指了指面貌冷峻的人,说道,“这是任安,出身寒门,起家盗亭亭长,坐事免职。辗转成为我府里舍人,以郎中入仕。此前外放益州,也是颇有才干之人。”
这两位也是历史上非常有名的,在巫蛊之祸当中也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
田仁是在太子兵败之后下令开门,让刘据得以逃出长安城。而他的下场不用说,这个不忍拘囚太子的大臣被诛杀。
而任安则是监理京城北军的北军护军,他在接到刘据的诏令后按兵不动,最终被刘彻认定为坐观成败、有不忠之心,所以被腰斩。
而他入狱的时候,司马迁回了一封拖了很多年的回信《报任安书》。
其实舍人不是家臣,而是一些重臣的属官,皇后、太子、公主都有属官。丞相、大将军这样的三公,自然也有属官。
而任安和田仁都是曾经的大将军属官,两人也一度关系不错,只是如今往来不多了。
霍嬗打量着,问道,“这么说来都有从军的经历了,如今有何爵位?”
田仁赶紧回答说道,“回君侯,现为少上造。”
任安也回答说道,“回君侯,某现为左更。”
少上造在现在的军功当中为第十五级,是非常高的了。而左更是第十二级,也不算低。
汉承秦制,从第七级的公大夫就算高爵,民爵公大夫以上者,见县令、丞揖而不拜。
霍嬗点头,又问道,“既然你二人都是大将军府舍人出身,为何外放为官,不去军伍?”
田仁规规矩矩的回答说道,“回君侯,幸得大将军举荐,某才能入仕、得陛下赏识。数次外放为官,某尽心竭力以报陛下,不敢贪功。”
任安也回答说道,“回君侯,某亦是如此。陛下赏识封官,某尽忠职守,不敢贪念过多。”
这样的回答也没问题,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皇帝封的官,哪有挑剔的道理。
霍嬗就笑着点头说道,“正好我这些时日也闲着,你们休沐之时送请帖到我府上,我领你们去狩猎。”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非常明显了,这无非就是当面考察这两个人的能力了。
任安有些激动,他是官迷,一心向上爬。如今这位冠军侯的声势,长安城无人不知。
而田仁则有些为难,若是送了请帖,其他人会认为他舍弃了大将军,转头就去侍奉冠军侯,这不是田仁的性格。
霍嬗看向卫青,继续说道,“大将军,这才两人,这可不行。实在不行,让义渠侯随我一起狩猎吧?”
许多人勃然变色,义渠侯公孙敖,那可是大将军卫青过命交情的朋友,是微末之时就互相帮助的真兄弟啊!
现在这位冠军侯,直接挖大将军的左膀右臂了!坐在主座的卫青面露微笑,而公孙敖这个当事人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冠军侯就喜欢添油加醋、将事情闹大。
算了,陛下放任、大将军也不约束,那就不说了,因为说了也没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