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瞥了一眼忆桐和思菱,怯怯道:“娘娘,思菱母女看起来都安然无恙……臣妾斗胆,求娘娘看在公主的面子上,饶了驸马这一回吧……”
皇后娘娘冷笑一声:“安然无恙?如果不是太子提前察觉,有所部署,思菱母女,怕是还没能和大将军相见,便丧命于驸马手下了……
堂堂驸马,就为了道听途说的传闻,竟丧心病狂地害人性命……还说什么害怕桐儿将来对太子侧妃造成威胁?什么威胁?威胁何在……凡是和太子有过接触的姑娘,就都得死是吧……”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哼!本宫今日算是看清了你们这对兄妹的真面目!竟然如此得陇望蜀、贪得无厌,妄图染指那尊贵无比的太子妃之位!
为达目的,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使出各种阴险狡诈的手段去残害无辜之人的性命!你们这般丧心病狂之举,实在是令人发指,其心当真是可诛啊!”!”
皇后娘娘的这番话,让婉妃和沈霜云沈云泽都是面无血色。
片刻后,婉妃还是壮着胆子,膝行上前,苦苦哀求:“娘娘,公主好不容易才有孕,臣妾实在害怕她会因为驸马的事急火攻心……娘娘,浅柠是您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也是多灾多难,鬼门关里闯过一遭的……”
皇后娘娘沉默不言,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有不忍也有无奈。
良久,她才朗声道:“传本宫旨意,太子侧妃沈霜云,德行有亏,骄纵善妒,自今日起,禁足六个月,非诏不得外出……若是再让本宫发现你和你兄长私自会面,密谋不轨,定当不饶!”
说完,她看了婉妃一眼,语气淡淡道:“至于驸马,暂时关押,待本宫禀过皇上后,再做发落!”
沈霜云和沈云泽不言不语,婉妃却还想再说什么,皇后娘娘挥挥手,断然道:“本宫累了,你们退下吧!”
沈云泽被侍卫带走,婉妃和沈霜云也一前一后离开。
殿内安静下来,许久没有开口的慕容廷,突然愤愤道:“母后,太过便宜他们兄妹了……”
皇后娘娘面露倦色,很是沉重地说:“一个是你的侧妃,一个是驸马,盘根错节,本宫不能不考虑……”
慕容廷不再言语。
陈同了然于心地看着皇后娘娘,斟词酌句道:“娘娘的难处,微臣明白……只是这沈家,野心恐怕不小,娘娘不得不防啊……”
皇后娘娘叹息道:“本宫如何不知……沈霜云对太子妃之位,一直是志在必得……”
她看了慕容廷一眼,有些歉疚地说:“也是委屈廷儿了,本就不属意她,这个侧妃之位,也不过是……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关系。
四年前的夏天,京城暴雨,淹没无数农田和民宅,沈家在赈灾中立了大功,皇上为了奖励,便把浅柠指给了沈家独子沈云泽。
这沈云泽看上去文质彬彬,知书达理,本宫原以为是一桩良缘。后来才发现他心术不正,诡计多端,并非善辈……
婉妃只有浅柠这一个女儿,百般宠着,生怕她受一点儿委屈,什么事都替她出头,到头来,却是把公主养得性子绵软,毫无主见。嫁过去后,更是对驸马言听计从……”
思菱很是纳闷地说:“十几年不见,妾身感觉婉妃娘娘像变了个人似的,记得她以前最是直爽泼辣,嫉恶如仇……”
皇后娘娘冷笑道:“自打浅柠被指婚后,她就变了……婉妃娘家早就没什么人了,她总觉得自己没有指靠,浅柠嫁到沈府,她便和沈家很是一心,平日里,和沈霜云甚为亲厚,甚至有意帮着沈霜云谋太子妃之位……
本宫念着这些年的情分,总不忍对她太过苛责,可今天你们也看了,她本来没什么心计,那副弄巧成拙的样子,实在让本宫觉得可悲可怜……”
说着,皇后娘娘突然话锋一转:“说来说去,太子妃之位,不能一直虚位以待,让有些人觊觎垂涎……廷儿你也是,本宫给你选了多少京城的名门闺秀,你都不中意……”
慕容廷讷讷道:“儿臣不孝,让母后劳心劳力……往后,但凭母后安排!”
皇后娘娘忍不住噗嗤一笑:“你这会儿倒乖巧起来了,让本宫安排?本宫上哪儿给你安排去……”
气氛瞬间缓和了下来,皇后娘娘有意无意看了忆桐一眼,问道:“算起来,桐儿的生日,应该是在秋天吧?”
思菱忙回答道:“正是,过了年,八月十五,桐儿就到了及笄之年!”
皇后娘娘亲切地打量着忆桐,面露笑意:“甚好!”
她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忆桐害羞不已,侧过脸,却又不期然注意到慕容廷凝视着自己的目光。
她心跳加速,垂下头,不敢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