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闻林念瑶提及陈同到来时,思菱与忆桐皆是心头一震,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娘方才抵达京城不久,父亲竟然于深夜时分前来造访,莫非。。。。。。"
忆桐暗自思忖着,但很快便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倘若他知晓娘亲此刻正身处于温府之中,想必定会毫不犹豫、毫不顾忌地径直闯入府内寻找她才对呀,怎会派遣林姨前来邀请我前去相见呢?"
忆桐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缓缓站起身子,朝着门口高声回应道:"好的,林姨,我这就立刻过去!"声音清脆响亮,透露出坚定之意。
而一旁的思菱,则始终以一种既担忧又急切的眼神凝视着忆桐,仿佛想要透过她的身影看到更多未知的事情。那目光如同两道炽热的火焰,燃烧着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期待。
忆桐深深地凝视着思菱那充满恐惧与不安的眼眸,仿佛能够洞悉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她轻柔地开口说道:“娘,您无需担忧,那些不应被提及之事,我绝不会吐露半句……然而,难道您心底当真没有一丝渴望去见他一面吗?”
思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发出一声饱含痛苦的呼喊:“桐儿……我……”声音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而又无助。
还未等思菱把话说完,忆桐已然转身,脚步匆匆地朝着门外走去。她的步伐显得有些踉跄,似乎背负着千斤重担,但却坚定无比。
当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冰冷刺骨的夜风扑面而来,吹拂着忆桐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庞。
眼眶中早已充盈许久的滚烫泪水,终于再也无法抑制,顺着脸颊缓缓流淌而下。每一滴泪珠都像是一颗破碎的心,在这寒寂的冬夜里,无声无息地坠落。
忆桐跟着林念瑶,去了前院。
走进那间专门用来会客的房间,忆桐一眼就看到,温秋实和父亲陈同正在几案前相对而坐,很是融洽地聊着什么。
看到忆桐进来,陈同微笑着说:“黄昏时候进宫,听皇后娘娘说兰儿姑娘刚随你们夫妇回温府过年了,就想着过来看看……”
温秋实忙道:“多谢你替我们向皇后娘娘传了话,不然我们真没法接兰儿回来!”
陈同温言道说:“我们之间,何须如此客气?你们夫妇曾两次回京探视父亲,前些日子太过繁忙,一直没顾上道谢。今日登门,也是亲自表达谢意。
你们好些年没回京过年了,府里如果缺什么东西,或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温秋实随口应着,关切地问道:“对了,陈侍郎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陈同叹息着,语气沉沉地回答道:“这些年积郁成疾,早已病入膏肓……在你面前,我也不需要藏着掖着,看样子,恐怕这个年,就很难撑过去……”
说着,他的声音愈发低了下去:“父亲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养我长大,教我做人……子欲养而亲不待,终是我对不住他!”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温秋实和林念瑶也都沉默不言。
忆桐心里疼得厉害,几欲落泪,很想说点儿什么,却也明白,对此刻的父亲来说,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陈同或许自身已然察觉到了那份沉甸甸的氛围,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光顾着谈论这些事情,竟然将请兰儿姑娘过来这件大事给抛诸脑后了,实在惭愧啊。。。。。。我此次前来乃是受他人所托,必须要做到尽心尽力、不负使命才行。。。。。。”
话音未落,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只金光闪闪的鎏金珐琅小盒子,郑重其事地对着忆桐言道:“方才我行至凤鸾宫门前时,恰巧与太子殿下不期而遇。当得知我即将前往温府之际,太子殿下特地嘱咐于我,务必要将此盒转交予兰儿姑娘!”
闻听“太子”二字,忆桐的心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一般。然而,她迅速收敛心神,竭力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并缓缓伸出玉手,轻轻地接过那只小巧玲珑却又精美绝伦的盒子。
温秋实夫妇相视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惊讶不已又暧昧不明的神色。
片刻后,林念瑶竟然露出了然于心的神色,对忆桐抿嘴一笑,还促狭地挤了挤眼睛。
忆桐感到一阵羞涩涌上脸颊,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泛起绯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