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算他是皇子,他的命是命,俺们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俺们又不是什么奴隶。”
“今日他进城,明日我皇城灭城!”
“伏将军您莫怕,您把他轰出去,只消与皇上禀报实情,皇上是明君,一定能谅解您的!”
伏黯面无表情看了眼面前的百姓们,他们确实看起来像是在胡搅蛮缠,不怕死活一样,但他们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他开口,声色肃穆:“本将知道,尔等并非心存恶意,只是担忧自身的安危以及皇上的安危,只是,清江城的疫病迟早要解决,而皇城的御医众多,比清江城的条件好上许多。
二皇子此番染病回来,也正好能让御医们研究出解决疫病的法子,解救清江城的城民,尔等现在让路通行,也是功德一件。”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和二皇子的护卫一昧蛮横的态度不一样,百姓们心中松动不少,不过仍有人发问:“您咋就知道,御医就能救他呢?”
伏黯波澜不惊,反问:“如果连御医都做不到,那么天下还有多少大夫能做到?”
这倒也是,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百姓们也不好再说什么,看来这二皇子是彻底赶不出去了。
只好退步放行,一个个跑回家后,立刻便生柴火,烧个糖水,脱下衣物烫洗了个遍,生怕被二皇子传染了。
二皇子染了疫病的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时,皇帝发了极大一通气,他就是一旁的皇后也不敢劝了,只能一起跪在地上,求他息怒。
皇帝气得连说三个‘好’字,指着皇后怒骂道:“瞧瞧,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他自己争着抢着去的清江城,临行前撂下了多大的宏图志愿?现在呢?屁滚尿流的跑回来了,不仅害死了那么多人,还不敢来报!废物!窝囊!”
“染了疫病才知道跑回来,还敢隐瞒!要不是百姓围着不让他回来,他们提都不提二皇子的疫病是吧?怎么?好等着二皇子进宫把病过给朕,好保他自己平安吗?”
“朕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儿子?疼爱多年,竟一心想着置朕于死地!是不是等朕死了,二皇子登基,你当太后,这江山从此以后就是你们母子二人的了?是不是!”
“是不是?皇后!”皇帝的声音几乎都要掀翻屋顶了,满地的狼藉都是他拿来砸皇后的,额前青筋凸起,双眼暴涨,一张脸因愤怒而变得通红,“朕只恨看错了你们母子二人!”
皇后心里也委屈且愤怒,紧紧攥紧掌心,指甲入肉三分也未曾察觉。
皇帝眼下怒火滔天,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她额头被皇帝拿砚台砸出了个血坑,依旧不能解皇帝的气。
现在她也只能混着血流下泪来,叩拜着皇帝,大声哭喊道:“臣妾绝无此心啊!珩儿也绝不会如此!圣上!圣上!”
她跪着爬到皇帝脚边,哭得极惨:“圣上啊!珩儿是您一手带大的,您怎能如此看他?他有多仰慕您这个父亲,您是最了解的!珩儿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一定是他手下的人!对!一定是珩儿病得不省人事了,他手下的人自己拿的主意!”
皇帝喘息了两口气后,火气也消了一点儿,只是愤怒仍旧还在,他不搭皇后的话,让皇后自顾自的说。
“珩儿现在应当很痛苦,他病得这么厉害,不远万里回来,说不定是以为自己要没了,所以想在临终前再见见双亲!”
皇后哭成了个泪人,瘫倒在地上,试图用言语再唤起皇帝那为数不多的父子孺慕之情。
皇帝没有被她的话所蒙蔽双眼,他神色阴鸷,沉默许久后起身,冷冷道:“让人包扎好你的伤口,随朕去见一见你的好儿子。”
闻言皇后终是松了口气,在太监的搀扶下晕晕乎乎站了起来,带着哭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