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然在郁闷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对方打断之后,才抬头不满地看着紫月然,“为很么不同意?”“你和他不合适。”没有看紫月然,而是径直吐出一句话。言络虽然看上去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清冷模样,可是他的心思太深了,如果说世上有他看不透的人,不外乎三个:右相,言络,还是渝初废太子景行止。不,现在或许还有一个风清持!这样的人,对月然来说,不合适!“哪里不合适?”紫月然心中不满。“那里都不合适。”紫月痕语气很温润,可是话语却是一点儿情面都不流。如此笃定的语气让紫月然愣了半晌,然后委屈地看着紫月痕,语气不好地大声开口,“你就是不喜欢言络,也不喜欢我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你还在想着那个已经死了的女子!”“月然。”紫月痕低声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子?因为她所以你不喜欢言络,可是她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你为什么还念着她?”紫月痕温润的眼底似有丝丝龟裂,然后从龟裂的地方浮现淡薄却冰冷的寒冰,溢出的丝丝寒意悄无声息地布满了细长的眼眸,声音微微冷了几分,“紫月然!”紫月然脖子一缩,顿时噤声,看着紫月然幽寒的眼眸没有说话。看着如此表情的紫月痕,安静地站在一旁的风凌依都愣住了,在皇宫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紫皇陛下这样对月然,不,应该说就从来没有见过紫皇陛下如此表情。紫月然不敢再说话,不过心中却是越想越委屈,最后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望着紫月痕。皇兄还是第一次这样吼她。见自己妹妹如此神情,紫月痕心中有些无奈,“我不会给你和言络赐婚,如果你自己有那个能力让言络娶你我也不会阻止。”当然,在他看来,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在即将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又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却是落在了一侧的风凌依身上。风凌依的心微微一颤,抬头看了一眼在对上那双温柔眼眸的时候又瞬间低头,脸上闪过一次红晕。“你也不小了,在宫中与月然作伴了这么些年,朕也不能再耽搁你,应该放你出宫,如果有心仪的人不妨告诉朕,朕为你做主!”风凌依身体瞬间僵直,眸光瞬间破碎,拿着锦帕的手紧紧地绞着一角。心狠狠地一疼,自始至终,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笑地风轻云淡的男子从来就没有想过将她留在宫中!“皇兄,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凌依”紫月然坐在椅子上,稍微抬眸就可以看见风凌依瞬间失了颜色的容颜,心有不满,还未说完就被风凌依打断。风凌依抬头巧笑嫣然,“谢陛下,凌依正打算今年年底回家。”“凌依!”紫月然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风凌依,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风凌依并没有看她,而是抬头与紫月痕对视,许久,才听见自己冷静地近乎冷漠的声音,“不过陛下能否答应凌依一个要求?”“你说。”紫月痕目光依旧是往日的温和,连一丝半点的改变都没有。“以后凌依的婚事全由自己做主。”“好。”紫月痕轻轻地应了一声。“谢陛下!”风凌依跪在地上,弯腰行了一个大礼。紫月痕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大步离开。在紫月痕的身影消失之后,风凌依彻底跌坐在地上,面色一片惨然。“凌依,你刚才为什么不将自己的心意告诉皇兄?”紫月然微嗔地开口,刚才凌依明明可以直接表明心意,然后她在一旁推波助澜,也许凌依就入宫为妃了呢!风凌依面色惨白一笑,没有说话,温柔的眉宇之间有着无奈和苦涩。紫皇陛下素日虽然永远是一副温润如水的表情,连语气都令人如沐春风,可是,越是这样的人,骨子里越是冷血无情。他没有留下她的打算,表明了是真的不喜,并且没有半点上心,既然如此,她又何苦在这个时候自讨没趣呢!再说,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紫皇陛下是帝王,她从来没有想过独占他,只有他选妃,自己总还是有机会的,倒不如这个时候借着两人之间的情谊向他讨要一个简单的要求。对着紫月然轻轻一笑,带着几分安抚,“没事,这件事情我自有思量!”之所以向紫皇陛下要一个条件,是因为她了解时蓼。更或者说她和时蓼其实是同一种人,要么不争不抢,但凡是自己看上了的东西,不择手段都会得到。也正是因为和时蓼太像了,她才会讨厌他,因为看着他,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所有的不堪都在眼前。“你呀!就是性子太好了。”紫月然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副叹不成器的表情。随即似乎是想到什么,尚且有些微微红肿的眼眼睛认真仔细地盯着她,眸色深了几分,叹气地开口,“其实凌依,你如果真的留在皇兄身边日后面对那些妃嫔我倒是有点担心你会被欺负。”到时候她又不在宫中,也没办法帮她。虽然知道自家皇兄英明神武后宫应该不会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却依旧担心凌依。风凌依眼眸沾染了暖色,笑了笑,“不会有人能欺负我的。”只要进了宫,自保的那点儿能力她还是有的。“你就吹吧!”紫月然明显不相信,就凌依那软绵绵的性子,连对着自己府上那两个庶妹都是半点辙都没有,还能指望她和那些大家族出来的世家小姐相斗?!风凌依但笑不语,在宫中的这几年,虽然回家的时间有限,可是却结识了月然这个最好的朋友,她一点儿都不后悔。“凌依,要不你今天陪我一起睡觉吧?”紫月然看着风凌依,眨了眨眼。风凌依疑惑。“我们说些悄悄话吧,我说言络,你说我皇兄!”坐在椅子上的女子狭昵一笑,堪比百花齐齐盛开。“好吧!”风凌依无奈之下只得答应,眼中却是一片纵容。第二天,清晨。秋日苍穹,朝霞炫灿。莯流着了一身轻便的墨色锦衣,孤身坐在庭院中,面前是一个上好梨花木打磨而成的桌子,上面有一壶茶,茶杯倒扣在青花瓷盘上,莯流略显苍白的手握着一杯热茶,冒着氤氲的热气。精致而又略显阴柔的脸依旧有着几分苍白,就像是不经常见过太阳的那种,眉目凌厉清冷,目光清凉地远方。轻抿了一杯茶,看着一轮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唇色间是说不出的妖媚淡漠。没多久,风清持收拾好东西,从自己的昕墨阁缓步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简便的白色衣衫,肩上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看见风清持,莯流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面,顺手拿起桌子上灰色的包袱走到风清持的身边。“阁主。”“走吧!”说完之后便率先走在前面,莯流则是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两人先是去了马厩,一人挑了一匹马,然后牵着马出了行云止水。皆是利落地翻身上马,一勒缰绳,绝尘离去。另一处,拂雪苑。简白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拂雪苑前停着一辆精致奢华的马车,有些诧异地挑起眉梢,心中嘀咕道:怎么?难道亦澈打算离开焱凤?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纳闷,不过也松了一口气。迈开步子往里面而去,很快,就到了院子里面,看见了站在水轩旁边的亦澈和水惜音,笑着走了过去。“亦澈,你要离开了?”简白笑着开口,声音有些轻快。亦澈惊艳到魅惑世间的绝色容颜没有任何表情,微抬眸眼凉凉地看了来人一眼,殷红如血的唇轻启,“怎么?我离开你很开心?”就连出口的语气,都似沾染了清晨的薄雾,很凉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