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翟文放下铅笔,冲着张越甜甜一笑:“可能是外面哪个邻居家在做饭吧?”
“我感觉像是咱们家灶房传来的味道,”张越又凑过来了一点,跟翟文咬耳朵,“这油烟味太浓了,就像是在炸什么东西。”
这么一说,翟文也好奇了。毕竟这个年代,油可是稀罕物,谁家做饭都不舍得多放一点,她来这么久,还不曾闻到这么大的油烟味。
“咱们去看看?”张越一脸希冀地看着翟文。
“走!”翟文一点头,“呲溜”一下,滑下了椅子,一马当先地就朝外面走去。张越也丢下铅笔,一脸兴奋地跟在细妹身后。
*
张越猜得不错,油烟味当真是从自家灶房传出来的。
张逐安身穿围裙,手持大锅铲,正在锅里翻炒着什么。灶台简陋,没有抽油烟机,整个灶房烟雾缭绕的,呛得人难受。
可这也阻碍不了翟文同张越的好奇。她俩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挤到了锅边。
张逐安还在卖力翻炒,并没有留意到身后多了两个小不点。
张越一见锅里的东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就亮了。
翟文个子矮,什么也看不到,心急得问张越:“锅里是什么?”
“猪……”刚一开口,张越就被呛得咳嗽起来,“……咳!咳!咳!……”
翟文立马心疼了,拉着张越就奔出了灶房。
及至回到小屋,张越也咳了老半晌才恢复过来,她抿了一口翟文端给她的凉水,这才开口:“是猪油渣,阿爸在炒猪油渣。”
张茂正在草纸上验算题目,听到这里,笔尖稍顿。
猪油渣在他们家,也算难得一吃的肉菜了!
张茂当即心猿意马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强行拉回了理智。
哼,就不理阿爸,炒猪油渣也不理阿爸。
然而张茂就是定力再强,他也始终只是个孩子。
当一大碗猪油渣被端上桌的时候,他还是止不住地咽着口水。一双眯眯眼不停地朝着那盆冒着热气的猪油渣看。
那又馋,又要努力克制的模样,看得一桌人都忍俊不禁。
翟文咬着猪油渣,故意馋张茂:“唔!好好味呀(好好吃)!我还要!”
张越笑眯眯地给翟文夹了一个,又顺手给张茂也夹了一个:“阿茂,你尝尝吧,可香了。”
翟文心底又略过一丝不合时宜的嘲讽,心道:
“他如今能这么绷着,还不是因为他知道,他不吃,所有人都会哄着他吃。或者,这次的油渣根本就是阿公为了哄他,才专门去买的。换成我阿妈,她要是不主动吃,没人会关心她吃没吃到。”
果然,就在张茂终于破功,一口把那猪油渣叼进嘴里后,张逐安也笑逐颜开,“吃了吧,吃了可就不许生阿爸的气了!”
“边个(谁)说我吃了就是不生气了,我吃是因为,那是阿姐夹给我的。”张茂还要嘴硬。
张逐安笑着逗他:“没有我从制革厂买回来这些猪油渣,你上哪儿吃去?”
“制……制革厂??”翟文动作一顿,瞬间觉得嘴里的猪油渣不香了,想吐又舍不得吐,“制革厂怎么会有猪油渣卖?”
这问题也勾起了张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