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白突然惊叹一声,指着前方,单手拉住了阮棉的衣袖,“你快看!”
阮棉别扭地推开他的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瞬间有些怔愣。
雪山沟沟里立着一株红梅,傲立于狭窄天地下,花瓣颜色是鲜亮的,和白茫茫的周遭形成了强烈对比。
这幅画面就好像是某个遗世画者的信手涂鸦,傲雪红梅在冬风的吹拂下绽放,阮棉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生动的大自然。
她无法形容那个画面对自己的冲击。
忽然之间,她也想这样,不受尘世侵染,不问来时归路。
程叙白打量着四周,忽然在不远处的石头下面看见了一个小脑袋,丢下阮棉就跑了过去。
他直接逮着小男孩的耳朵走出来,“你个好小子,竟然敢离家出走了。”
“我没有离家出走!我是来见我妈妈的!她说会来的!”
小男孩声音尖锐,阮棉被唤回现实,看了过去,只见小男孩甩开程叙白的手,眼角还带着泪水。
他的手上抱着一个布娃娃,还有一张纸……
等一下!
这不就是刚刚在她门口那个小男孩吗?
程叙白似乎和刘小松熟络得很,这孩子完全不怕他,一直甩脸色给他看。
阮棉朝程叙白招招手。
刘小松一边推他,一边催促他,“你赶紧走!”
程叙白没办法,只能过来,“怎么了?”
“他说要等他妈妈是什么意思?”
程叙白眸子微凝,毕竟涉及村长家里的隐私,他不好告知。
阮棉看他这样子就了解了,说道:“我来和他说。”
她踩着厚重的雪,走得艰难,刘小松看到她过来,抵触更大,“你别过来!”
这孩子极其敏感,阮棉没敢再上前,只是慢慢蹲下来与其平视,举起双手,“好,我不过去。”
刘小松小手冻得通红,却依旧抱着怀里的布娃娃。
阮棉猜测,那应该是他妈妈留给他的吧。
从小到大,阮棉被爱包围着长大,当年她第一次见到程叙白的时候他也是这样。
对一切事物敏感,充满敌意,无法第一时间给予情感回馈。
这样的孩子原生家庭大多不幸福。
阮棉把手放在雪上,用温和的目光看着刘小松,耐心等待他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