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牢牢拴在岩壁之中,木板有些腐烂,东一块,西一块的横陈在两条铁链之上,虽然年久失修,不过了胜于无,比起一路荡着爬过去,走桥一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戚无邪一通莫名火气,他的肩膀处让飞窜而过的信号烟火烧了个黑色的破洞,露出了骨线流畅,半截精瘦的手臂来。
上前一步,戚无邪半眯眼睛,深眸透着一点危险的光芒,他伸着一根手指,点上了花间酒的胸膛,沉着音色,如深潭一般不辨情绪:&ldo;你,叫什么?&rdo;
&ldo;……长陵,花间酒&rdo;
&ldo;你,会什么?&rdo;
懒懒嗓音不带喜怒,却以为他的身份渲染上了一层诡异的压迫感,饶是平日没心没肺,没脸没皮惯了的桃花妖孽也不免没了底。
想了半日,他终于不甚自豪的报出了自己的特长优势,虽然气势有些不足,但好歹开口了:&ldo;我脑子……比较好使&rdo;
戚无邪愣了楞,竟好笑得轻哼了一声。不是一贯的轻蔑笑意,更不是邪魅的玩味,大概是一种实没想到的无奈笑声。
拍了拍花间酒的肩膀,戚无邪侧首相对,指下收放自如的杀意如粘滑的蛇一般游走,似乎正寻思着朝哪里下手更为果决干脆一点。
没有任何一个理由可以说服他留下这个人的性命来,亲手杀他,已是给了他莫大的面子。
念头生,杀意起,戚无邪眸中寒光泛过,比量着就要下手!
生死一线之际,姜檀心笑意阑珊地贴了上去,她不着痕迹挡在了花间酒跟前,颇为殷切地挽上了戚无邪的手臂。
马渊献走了,她大可不必再隐瞒自己的身份。
&ldo;督公大量,不就是件衣服么,我恰好带了针线,回头帮你补上便是&rdo;
被小丫头一扰,戚无邪长眉颦,寒眸褪去一时冰冷,只不过面色未缓,仍是大过天般的不高兴:&ldo;补?用你的鱼肠线?就你方才那几针的本事,本座实在不敢恭维&rdo;
虽被嫌弃,但至少救下花间酒一条命,姜檀心不由松下一口气,还嘴道:&ldo;你若不喜,拆了便是,还指望绣成朵不成?&rdo;
勾起一抹宠溺笑意,戚无邪赏了她一个脑栗,径自抖袖走到了岩石边。
这座吊桥他本就知道,这也是他怜悯马渊献的原因之一,有人矫情,非要学猴子荡千儿,自以为聪慧无双,身手无二,可笑可悲可叹。
振手一扯,戚无邪轻松得断下一截枯藤蔓来,随后,他像拎小鸡一般把姜檀心拎在了面前,用枯藤系在了她的腰间,而把另一端攥在了自己手里里,挑了挑眉道:&ldo;就这么一段,自己试着爬一爬,背着你……本座觉得有点……&rdo;
&ldo;好,知道了,您风华无双,连爬墙都是绝美的背影,小女子自己爬就是,哪里劳您大驾?&rdo;
姜檀心似是无谓地解开了藤蔓,拍了拍手里的尘灰,垂着眼眸很是受伤。
&ldo;……&rdo;
啧了一声,戚无邪无奈一眼,转手也扔了手里枯藤,背过身来,闷声道:&ldo;上来&rdo;
背脊高傲从不为谁折腰,如今竟微微躬起,成了她思慕已久的避风港湾。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姜檀心扬了扬头颅,向身后目瞪口呆的叶、花两人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在太簇了然的目光中,她上前一步伸出手,圈上了戚无邪的脖子,随后蹦得一跳,蹿上了他的背。
窝在脖颈里,喷着细密暖人的鼻息,轻声咬着耳朵,她笑意泠泠:&ldo;如此……多谢相公了&rdo;
戚无邪一愣,侧首回望,还不及望向小狐狸嘴角边的笑意,他已感受到耳后传来的一阵苏痒碰触。
勾起一抹妖冶笑意,张扬如我,风骨无双,撩动心怀的声音从后背透出,一丝不落地钻进了她的心间。
轻声喑哑,魅惑丛生:&ldo;夫人,抓紧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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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舌口疗伤,危险在即
指尖下是最柔顺的缎料,抓哪儿都是个滑溜溜的,像黏稠的血液从指间流淌般。不等姜檀心锢紧他的肩脖,迎面一阵风从耳廓边呼呼而过,她觉得身体一轻,转眼已上了岩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