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个自然&rdo;
&ldo;那便不打搅了,告辞&rdo;
&ldo;戴铎,送一送贵客&rdo;
&ldo;不必,酒爷歇歇自己的腿吧,泥丸大补,想必一会儿就好了&rdo;
&ldo;……&rdo;
青丝张扬,水色洇晕,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花间酒半阖桃花眸。
从来皆是举杯独醉,饮罢飞雪,茫然又年岁,他不受家族制约,又何谈老丈人这荒诞无稽的商贾姻亲?他本不打算帮陶夭夭,可现在……他似乎改主意了。
凉州四月芳菲尽,土司桃花始盛开。
这几月甭管是商贾走贩,官僚政客,还是文人墨客,平头百姓,大伙讨论的最多的就是一夜崛起的土司衙门,还有那个不得真颜的叶家小姐。
御下手腕,经商头脑,她以资源类的生意打头,斥下巨资,带动花坊、勾栏、赌坊这些暴利产业的发展,然后渐渐整顿资源,吸引别处商贾入凉州谋财,分出一大部分力气来倒卖他们的资源,以钱生钱。
不过个把月,就勾勒出了一条自行运转的产业链,土司衙门保留了珍贵的资源,而用这跟链条捆绑了所有生意点,像聚宝盆一般源源不断的吸金纳银,还十分稳定,并不受自然天气,收成好坏的影响。
有些妒忌之人想捣鬼,只得借助徐丙川的手,可奇了怪了的事就是这个,明明这只饕餮多少银子也喂不饱,实在不知收了那叶姑娘什么好处,挺直要腰板要为土司衙门立桩,雷打不动,风吹不倒!
上有官府保驾护航,下有土司衙门家大业大,除了妒红眼睛,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一箩筐一箩筐往叶家搬,大商贾被打压低了头,小商人更是夹fèng中求生存,商场一边倒,怎么是一个惨字了得。
不过也有一家例外,那边是凉州陶家。
外行人只知陶家是凉州首富,家财万贯,锱铢如山累积,可内行人已知陶家已是空架壳子撑门面了‐‐凉州山林药材资源就那么一些,做了几十年的吃老本买卖,到了儿孙手里已不剩什么,要不然陶三金也不会南下另谋出处。
可就是这么个泥足巨人,迎来了一尊财神爷,霍家的千金万两注入陶家令其重聚血肉,没有人知道这霍家少东家是怎么想的,总之就是土豪的手笔,宁可着自己不挣银子,也要将几万两黄金兑成孔方铜板,一个一个砸不死你。
百花争艳成了两家对抗,一个要杀进凉州,一个铜墙铁壁捍守领土,从城楼上砸下来的不是礌石滚刺,而是金铸银冶的大元宝,不砸死也得晃花眼!
叶陶两家便那般对峙着,毫厘不让。
但这样对峙的局面总会有破冰的时候,这个时机彼此心照不宣,正是叶家在凉州会馆落成后的开馆仪式。
那日暖阳当空,春风拂面,桃花极尽妍色,桃夭粉红染遍一路风光。
姜檀心和叶空一人一骑马,从土司衙门拂晓出发,直奔凉州会馆而来。
高耸门楼,威严的石狮子,朱门绿瓦,青砖红墙,在桃花丛的簇拥下,威仪中带着不一样的艳色风情,红簇簇的渲染,恰如叶空当日所言,是一个极好的寓意。
滚鞍而下,两人蹬蹬登,榻上门楼前的台阶。
叶空一身深蓝锦袍,狐肷褶子大氅,蟒靴玉带,浑身上下一番簇新;姜檀心湖色绡翠纹裙,白纱蒙面,衣袂飘决,两人看着威仪的凉州会馆,不由相视一笑,相互捧了个手谦虚一番:&ldo;不错不错&rdo;
&ldo;那是当然&rdo;
叶空由衷勾起唇角,他的笑意真诚坦荡,不加掩饰,他不会推脱自谦,说一些&ldo;哪里哪里&rdo;的废话,他的喜悦自豪之情跃在眉梢,洇在眸中。这是他设计的图纸,他看中的地方,也是他日夜督公建设出来的成果。
和图纸上描绘的一样,只不过精心装饰后,比想象中的更加气魄。
东西两边二层牌楼相对,南北二十四间房屋宽敞明亮。仪门巍峨,青砖铺地,花糙繁盛,中间大厅前后想通,古色古香的家具,珍玩古董摆设,帷幔悬挂,处处透着富贵气。
姜檀心随着叶空的脚步走进,抱着半臂,四处打量,笑颜:&ldo;果真是土司衙门的风格,处处土豪气,真是大方,要走的三万两银子花得一分不剩,叶公子好大的手笔&rdo;
叶空得意洋洋道:&ldo;既然要建,我就要建最好的,你看上头房间那么多,平日里闲暇的时候,咱们这儿还能当客栈租用,由着土司威望,比那些二流的小客栈安全也气派的多,不出半年就回本了&rdo;
竖起大拇哥,姜檀心抿唇笑道:&ldo;不错嘛,有点经商的头脑,这阵子跟我一块儿扎到钱眼子里头去了?&rdo;
摸了摸鼻子:&ldo;赚钱这种事,沾染上就跟和黑膏子差不多,哈哈,对了,今个儿我就接到了一票生意,是陇西贩马的走商要借住咱们会馆,几十匹马儿子都还没骟呢,别处也没地方放,害怕伤了人,就只得住咱们会馆,他们下了五千两订金,只住三天便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