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木辛尖叫声撕心裂肺,面上滚烫的血流进了她的眼睛,带着涌动而出的眼泪,变成了血泪。
下一刻,身上的女人就被刀砍成了几截,她的嘴里还有万木辛的半块耳垂,指甲里是她脸皮上的血肉,她欣然赴死,胸中一股幽怨之气消散无踪,魂飞魄散,再无浮屠轮回。
自此,鬼女一称赠给万木辛,她的名字被大殷朝所抹去,她的性命早已在史书中湮没,没有哪个王朝会承认一位皇后私通将领,逼宫弑君,兴许她死在东海,与皇上生死共赴,兴许她死在了金銮殿,大义凌然为守遗诏……
容貌尽毁,登高跌重,她也会变得一无所有,满心盼望死去,解脱。
戚保抱起满脸血,痛得昏厥过去的女人,恨意无所附加,是,他输了,输得备受煎熬折磨,简直比一刀杀了他更痛苦更锥心!
肩头背脊是破皮入肉的箭镞,他折断了长长箭杆子,浑身浴血,他和马渊献两支人马,内外冲击,终于将包围圈厮杀出了一处口子,挥刀突围,滚上了马渊献准备而来的战马。
戚保将万木辛搂在身前,口中猛地淬了一口血水,一夹马腹,向西边儿逃窜而去。
而在此时,另一波死士从天而降,他们各个身着黑衣,形如鬼魅,掠过拓跋湛的身边,护着他逃窜离开。
一个往西,一个往南,戚无邪冷冷立在当下,眸色深沉不辨喜怒,忽闻姜檀心怀里婴孩哭泣之声,他眼中滑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寒光,经纬在胸,天地在腹,一副疆域宏图渐渐在他掌中勾画……
他突然想做一件事,这件事也许会耗费一生光阴,一生心力,但他仍愿欣然赴往。
&ldo;都别追了&rdo;
戚无邪凉薄开口,邪魅笑意凝在唇角,懒意上脊,他掠过姜檀心投来诧异的目光,笑意愈发寒盛。
他宽袖摇曳,一步一步走到了薛羽跟前,长眉一挑,身一屈,不紧不慢道:&ldo;一场战事已休,可总该有个人担起抚慰死难者家属的任务,啧,本座觉得你就很不错,你觉得呢?&rdo;
薛羽面色廖白,鼻下喘着粗气,他睁着不敢的双眸,咬碎了牙齿往肚里咽:&ldo;放虎归山,戚无邪,你会后悔的&rdo;
不可置否地勾起一抹魅邪笑意,戚无邪似是认真思量了一番,骨手轻抬,修长的指尖拨着手里的紫檀佛珠,他轻笑一声道:&ldo;南疆贫瘠,穷山恶水,拓跋湛去了也成不了虎,不过若他有心吃了百越富庶,尚有资格与本座一较&rdo;
薛羽瞪大了眼珠,惊诧万分,他完全不懂戚无邪所思所虑,纵戚保讨回陇西,重整旗鼓;放拓跋湛回南疆称帝为王,又放了百越之地由他扩充势力,难不成只是为了成三足鼎立之势,让拓跋湛钳制陇西戚保?
如果戚无邪真是想做摄政权臣,杀了薛羽,追击戚保,立即出兵征缴陇西、南疆,趁热打铁才有平定疆域的机会,这太平盛世的唯我独尊,怎么也比三足掣肘,偏居一隅的枕戈达旦要好一些吧?
但这些终不是需要他考虑的东西了,他作为弑君的大jian之人,注定为这场屠戮负起全部责任,双手被困了起来,自有士卒将他押离晨阳门。
至此,一场弑君矫诏、三方夺嫡的储位之争,以晨阳门前最后一个士卒中箭倒地而宣告结束。
尸横遍野,血骨森然,血水汇成湍急的水流将褐黄的土地浸染成了暗红之色,一脚踩上,四溅血水。
箭镞短刃,丢盔弃甲,断肢肉屑,戚无邪高高立于土堠之上,看着久闭的晨阳门,迎着高升旭日,重现打开了沉重的门隙。
看着门后匍匐满地的文武百官,一片拥立新主的山呼万岁之中,姜檀心怀抱婴孩,率先扬起了脖颈,踏过尸身白骨,踩起血色泥土,一步一步走进了通往易主皇宫的血色大道……
新纪元,新朝代,一切远未结束。
------题外话------
恩,终于写完夺嫡戏份了,其实我也只是写着写着没办法了才让檀心变成莫名其妙的太后的,如果刘红玉能老实一点,就没那么多事了,可惜,哎,女人啊,总是贪心的。
20岁的小太后,又跟摄政大太监有一腿,太y乱了,太不堪了,绑眼!
079宁死缠绵,白蜀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