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邪清了清嗓子,笑意满眸,优哉游哉的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此时这茶温正好,清香扑鼻,恰能一饮。
姜檀心想掘一条地fèng钻进去,她一把推搡粉头男:&ldo;快将衣服取与我,我先去试衣处&rdo;
三面墙围,一面是用一块毡布挡起来的狭小空间,姜檀心迅速钻了进去,解开了身上东方宪的衣袍挂在了毡布之上,随后捏上了自己的腰,一手一托的慢慢丈量起来,不禁喃喃:明明只有一尺八的啊……
&ldo;小妹妹,衣服给你&rdo;
粉头男抽走了她挂在毡布上的姿色衣袍,递上了一件艳红刺目,张扬至极的血色长裙。
&ldo;老板,我要湖绿色的,不是红色的&rdo;
&ldo;抱歉,小店没有湖绿色的&rdo;
&ldo;……那你把我方才自己的衣服还我&rdo;
粉头男扭头看了看惬怀饮茶的戚无邪,吞了吞口水,嘿嘿一笑:&ldo;抱歉,扔了&rdo;
戚无邪闻言,嗤笑一声,只觉杯中茶水愈加香甜了。
&ldo;刷&rdo;的一声,毡布被里头的人大力掀了开,姜檀心面色如霜,傲骨铮铮,架着满目猩红,威仪万千的徐步而出。
一如初见,她眸色流光溢彩,如火酴釄,燎人心塬,她适合湖绿色的淡雅清冷,却更适合艳红的张扬叛逆,不许隐藏,不要伪装,你本就是燎原的一把火,何不灿然焚烧这寂寂尘世,与我共进一尊遗世醴酒,共享一场盛世孤独。
四目相觑,各有眷心,那日,你我一色红袍,谁曾想,只一次回眸对视的默契,便成牵扯一生的白首姻缘。
放下茶盏,戚无邪立身而起,步态轻乏行至姜檀心的身前,他抚上她衣襟上的暗金绣花,一水并蒂千瓣莲,抛声轻浅:&ldo;本座喜欢,就是这件&rdo;
054逼杀马嵩,男男成婚
已近傍晚,姜檀心几乎扫荡了整楼的东西,才勉强消了肚中怒火,也终于接受身上这件艳丽红袍。她细有观察,比起戚无邪的骚包红,她还是比较矜持内敛的。再加袖口的金丝滚边、襟口繁复的绣工也算合其心意,除了有人手段jian险,被迫遂了他的意令她有些反感外,其余的多瞧上一眼,便也打心底里接受了。
只可怜夷则捧着累得小山一般高的东西,一边走路,一边艰难地维持着平衡,从前头看去,几乎连脸都瞧不见了。
下了楼梯,走到最后的柜台商铺边,戚无邪有些走不动道了,他盯着一罐儿唇脂瞧了半饷,似是犹豫非常,踯躅难抉。而此时的姜檀心向后一仰身,朝其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听似诚恳的建议:&ldo;督公风华绝代,便是女子也是自愧不如,在您面前,用这些的就是庸脂俗粉,哪及您魅惑无双,俊美无俦?所以这等东西您不用,就由着别人糟蹋了,别怕犹豫,下手吧,绝不丢人!&rdo;
修长如玉的手指夹开瓷盖子,他用不甚尖锐的拇指指甲,滑过了中指的指腹,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指下一挤,划口渗出了几颗殷红的血豆子‐‐豆子充盈变大,最后滑下一道血痕,准确无误的滴落在唇脂瓷罐之中。
他无视摊主惊诧的目光,自顾自勾起一抹被血浸透的唇脂,对案台上的镜子细细描绘唇形,抿了抿唇,直到一股血腥之气萦绕鼻下,他才满意地勾起唇角,抛下一枚金叶子,抖了抖宽袖离开案柜。
掌柜得呆若木鸡,表情蠢笨,他暴突着眼珠子,就这么呆愣愣看着戚无邪离开……
&ldo;走吧,嗅着血味本座有些饿了,去寻些吃食,你可有什么爱吃的?&rdo;
&ldo;有……&rdo;
姜檀心摸了摸鼻尖,讪讪答了一句。她跟着戚无邪的脚步出了闻香楼,从后头看着他独行消瘦的身影,忆其方才的诡异之举,她不由颤了颤,搓下满臂的鸡皮疙瘩,无奈补上一句:&ldo;有也吃不下了&rdo;
醉姿楼隔间,三张八仙桌并成了一条长桌‐‐桌上珍馐美馔,五色百盏,堪比御宴。
值得一提的是,戚大督公不管吃什么,上哪儿吃,都坚持自我独特的风格:无论多么色香味俱全的菜色摆与眼前,他总会叫上那么一小罐子细磨白砂糖,以备不时之需。
小碟子细筷子,要吃的菜得小跑几步才够得到,这顿饭姜檀心是越吃越不是滋味,不轻不重的搁下碗碟,她站起身推开了身后的大敞窗,伸出脑袋往下一探,朝着街边的千里香混沌挥了挥手:&ldo;活计,上头来一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