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严实下楼买电池。
再上楼出了电梯,忽地看到门口站着个人,比她裹得还严实,穿一件肥大深色、款式老旧的羽绒服,戴着帽子裹着围巾,踩一双不太干净的运动鞋,双手踹兜里,造型一如小区的门卫老大爷。
但却在她门口守着,等着。
施师冒出些不安,趁着电梯没下去,刚要按电梯键,就听身后传来声音,
“师,是我。”
施师回头,男人摘下羽绒服上的帽子,露出一张清冷英俊的脸。
“季成!”
施师都没好意思说刚才没认出他,她折回来,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是说出院,回去陪你爷爷过年?”
她视线上下打量他,越看越觉得他像从医院里跑出来的一样。
她正要问,季成手机铃声响起。
季成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宇间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无奈和柔软,施师猜测是他爷爷,当年他经历空难,失去双亲,季老爷子不仅成为他唯一的亲人,也是陪伴多年的精神支柱,所以他出现这种表情,也不足为奇。
施师便说,“你先接电话吧,有话待会儿说。”
季成去消防门后的楼道接电话。
施师开门,隐约听见他说,“没跑……怎么能算偷偷跑出来……有跟你留纸条……她跟爷爷一样重要啊,爷爷你除了我,还有梅叔他们,她一个女孩子……”
他全程压低声音,耐心十足,语气跟哄孩子似地。
施师也是头次见到他跟家人相处的一面,多少有几分稀奇,但偷听不道德,她打开门就走了进去,门没关,留下一道缝隙。
季成打完电话,出来只见门开着,他犹豫片刻,轻轻敲了两声。
施师在里面喊,“进来吧。”
季成有些紧张,站进了门口,踩着地板,往回拉门的时候问,“要不要关门?”
施师探出头,“不关给招贼吗?”
另一层意思,她不介意他进家坐坐。
季成顿时喜出望外,立马关好了门。
施师才想起她没拿出男士拖鞋,又指着玄关柜子说,“里面有拖鞋,你自己找一双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