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捏着手里的藤条,往后退了退。
那份庚帖,他奉大老爷的命令给扔进了火灶子里,烧的连灰都不剩。
&ldo;这份庚帖,希望苏大人好好保存。&rdo;话罢,陆朝宗一抬手,那庚帖便被他给扔到了苏钦顺手边,恰好摇摇欲坠的占住茶案一角。
苏钦顺垂眸,看了一眼那庚帖,直接就想拿起撕毁,却是不想那庚帖一角被硬生生的插进了茶案面里,任凭他怎么拔,依旧牢牢的嵌在里面,纹丝不动。
&ldo;陆朝宗,你欺人太甚!&rdo;
苏钦顺抬手,把那茶案掀翻在地,使劲的踩了上前。
茶案被踩裂,庚帖被茶水浸湿,糊烂成一团。
看到这副场景,陆朝宗也不恼,依旧慢条斯理的盘着手里的花中花道:&ldo;今日,本王除了来为自己提亲,还有一事。&rdo;
苏钦顺大口喘着气,一双眼死命盯在陆朝宗身上,眸色赤红。
&ldo;抚顺大将军,有话便说吧。&rdo;陆朝宗转头,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厉蕴贺。
厉蕴贺穿着一身武官服,纤瘦的身躯站在苏钦顺面前,颇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
武官和文官,历来就不合,更不用说是武官之中糙莽出身的翘楚厉蕴贺,和文官之中以迂腐着称的苏钦顺了。
&ldo;苏大人。&rdo;厉蕴贺的脸上依旧敷着白。粉,看上去白净而纤弱,一点也没有武官的模样。
&ldo;不知苏大人可认得此物?&rdo;厉蕴贺从宽袖之中抽出一块绣帕,拿到苏钦顺的面前。
苏钦顺垂眸看了一眼,没好气的甩袖道:&ldo;厉将军多宿温柔乡,这种女儿家的东西应当最是清楚,本官不识得。&rdo;
听到苏钦顺的话,厉蕴贺笑道:&ldo;苏大人不识得这绣帕,那应当识得这绣帕上头的字吧?&rdo;
一边说着话,厉蕴贺将绣帕一角递到苏钦顺面前。
苏钦顺勉强侧眸看了一眼,然后立时便瞪大了一双眼。
那绣帕上绣着一个&ldo;苒&rdo;字,是大姐儿苏惠苒的名讳。
&ldo;看来苏大人是认识的了。&rdo;厉蕴贺一收绣帕,抬手挡住苏钦顺欲上前的手道:&ldo;苏大人,此乃贵府大姐儿的贴身私物,也是她给本官的定情物。&rdo;
可怜苏钦顺刚刚被陆朝宗那副土匪头子般强娶的势头气得不轻,这会子又被厉蕴贺说的话气得差点仰倒。
&ldo;哎呦,老爷。&rdo;王姚玉端着茶碗,正巧进到前厅,看到站在太师椅旁摇摇晃晃的苏钦顺,赶紧上前将人扶住道:&ldo;老爷,您这又是怎么了?&rdo;
话罢,王姚玉赶紧给苏钦顺喂了一颗朱大夫刚刚配好的清心丸,然后细细的给他顺着胸口的气。
&ldo;苏大人这是身体不好啊。&rdo;陆朝宗慵懒的靠在首位上,伸直的腿脚正巧挡住了苏阮欲往苏钦顺那里去的路。
苏阮垂眸,看了一眼陆朝宗那穿着皂靴的脚。
陆朝宗的皂靴很干净,墨黑的布料扎实的贴在她的裙裾上,抵着她的小腿,轻轻晃动。
苏阮甚至感觉自己能听到那细微的摩擦声和那鞋尖摩挲她腿骨的动作。
提着裙裾往后退了一步,苏阮垂着脑袋站回了原处。
陆朝宗抬眸,看了一眼乖巧站回原处的苏阮,然后将目光转向苏钦顺。
&ldo;既然苏大人身子不好,那就静养吧,本王受累,替苏大人朝皇上告假,这几日的早朝,苏大人就在府内歇息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