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细薄的窗绡看着外头越发细密起来的雨珠线,苏阮抬手揉了揉额角,只觉浑身乏力,这才恍惚想起自己今日就未用多少吃食。
&ldo;二姐儿,奴婢给您做了碟巧苏。&rdo;禄香伸手掀起竹帘进到主屋,将手里的巧苏置于红木圆桌上道:&ldo;明日是乞巧节,奴婢试着做了一些,您尝尝看可还合口味。&rdo;
辱黄色的巧苏小巧圆润,乖巧的叠在青瓷小碟之上,苏软的脆皮上头还有用朱色勾画出来的精巧图样。
苏阮伸手捻了一块巧苏,那巧苏还热乎着,看样子刚刚出炉不久,外皮苏糯糯的一碰就掉屑。
用绣帕托在巧苏下头,苏阮张嘴轻咬一口。
禄香的手艺一向是好的,这巧苏外皮层叠,内馅糯软,十分好吃。
&ldo;唔,好吃。&rdo;朝着禄香点了点头,苏阮笑道:&ldo;禄香的手艺愈发好了。&rdo;
听到苏阮的夸赞,禄香面色微羞的红了脸,然后道:&ldo;奴婢还替二姐儿温了碗牛辱,奴婢去给您端过来。&rdo;
&ldo;好。&rdo;咽下嘴里的巧苏,苏阮笑眯眯的道:&ldo;那只小白狐你也帮我一道去喂了。&rdo;
&ldo;是。&rdo;禄香应了,转身拨开珠帘出了内室。
苏阮单手撑在红木圆桌上,一口气吃了三个巧苏,才堪堪罢手。
巧苏吃的多了有些腻,苏阮伸手倒了一碗茶,刚刚喝上一口就听到外头传来丫鬟婆子的惊叫声。
&ldo;怎么了?&rdo;撑着身子从绣墩上起身,苏阮抬脚走到绮窗处朝外观望。
&ldo;二姐儿,摄政王领着锦衣卫冲进府里头来了。&rdo;平梅急匆匆的赶来,面色焦灼道:&ldo;大老爷不在,各个院子都闹翻了,这会子已经到咱们院子里头来了。&rdo;
&ldo;什么?&rdo;听到平梅的话,苏阮立时就想到了上辈子时那场令人胆颤的屠杀。
&ldo;他们可有伤人?&rdo;抬手握住平梅的手,苏阮瞪着一双眼,浑身僵直。
难道她苏府还是逃脱不得这被满府屠杀的命运吗?
&ldo;听说偶有反抗的被伤了,但现下还不知道具体情形。&rdo;平梅的手被苏阮攥着死紧,那纤细的指骨高高凸起,圆润的指尖掐在平梅的手背上,用力泛红。
&ldo;二姐儿。&rdo;抬手握住苏阮的手,平梅道:&ldo;二姐儿放心,奴婢定会护着二姐儿的。&rdo;
&ldo;平梅,你,为何对我这般好?&rdo;其实这一问题,苏阮上辈子时就想问了,只是可惜,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那陆朝宗给一剑戳了个干净。
听到苏阮的话,平梅缓慢垂下了那张惨白面容,良久之后才道:&ldo;二姐儿怕是不记得了,但奴婢一直都记得,二姐儿救了奴婢的命,奴婢能记一辈子。&rdo;
&ldo;救了你的命?&rdo;
其实说实话,苏阮真是不记得有这么一档子事了。
&ldo;那个时候奴婢生了疮,满脸满身都是,就连奴婢家里头的人都要将奴婢给扔出去了,可巧二姐儿瞧见了,不仅没嫌弃奴婢,还让朱大夫来给奴婢治病。&rdo;
一边说着话,平梅一边不自禁的就落下了泪,她紧紧的握着苏阮的手,声音哽咽道:&ldo;奴婢知道二姐儿是个心善的,即便所有人都不知道,但奴婢知道,人皮骨肉,比不得一颗善心,二姐儿在奴婢眼中,就是天上的活菩萨。&rdo;
&ldo;哪里有这么夸张。&rdo;苏阮轻勾了勾唇角笑道:&ldo;我记得了,那个脏不拉几的小东西就是你呀。&rdo;
小时苏阮也不受宠,所以瞧见那同样可怜兮兮被别人欺负的平梅,当时脑子一热,也不知怎的就上去管了闲事,还好朱大夫是个心善的人,也未要平梅的银钱,只象征性的收了苏阮一对不值钱的珍珠耳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