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浴池里已经放满了的热水,又通过面前的雾气去看苏寄北始终挂着淡笑的脸,苏安落做苦瓜脸,他后退一步,坚定道,“我要自己洗。”“哦,”苏寄北好整以暇地看他,终于不等了,上前一步在人没逃跑之前就抓住了人的手腕,对他上下其手,边忙活边道,“我帮你脱。”“哎!”苏安落吓得忙去制止他,边按他的手边快速道,“我今天出来本来是要提前生日快乐这毕竟不是自己家,屋子里还有个苏夫人,两个人也没敢太放肆,只先解决了一次就又重新回到床上接着战斗了。刚开始出来拿东西时,看了一眼浴室门的方向,苏夫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也懒得理,悠然自得地回房间了。第二天一大早,拉起被累的筋疲力尽不想睁眼的苏安落,抱起他就往车里塞,又跟苏夫人说了一声,苏寄北就开着车载着人回家了。已经提前给秦姨打过电话让她准备早餐,回到公寓后,苏寄北依旧把还在睡的苏安落抱到二楼让他继续睡,自己则收拾一下吃了饭去公司。等到苏安落终于愿意睁开眼的时候,都已经中午了,他很少这么晚起来,想起昨天不在家苏寄北还敢这么放肆,苏安落耳垂就发红。起来后他迷迷糊糊地扫了一眼,似是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在公寓,仔细想了想,某人抱着他上车下车的记忆好像回来了一点,苏安落不忍直视地拿手盖住自己的脸,给苏夫人打电话解释了一下,苏夫人好像很懂似的还劝他别多心。说了一通,全都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废话,苏安落越解释越不清,最后只能放弃的说了句“好”,就挂了电话。挂完电话他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苏夫人最后一句话说的是,“安落啊,以后让你二哥节制点,要不你就好好锻炼锻炼身体,也太不经累了。”苏安落:“……”暴躁的扔了手机,苏安落面红耳赤地躺倒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决定等苏寄北回来了好好谈谈这个问题。只是还没想好等人回来了到底该怎么谈,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苏安落在枕头里怔了怔,随手捞起手机看了一眼,顿时坐了起来。他立马按了接听,直到那边客气的喊了声小少爷,又告诉他人已经回来了,他才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起来去洗漱。打电话过来的是信州一楼的员工,刚想起事情的时候他去公司找管家,去的次数多了,人还没见到,就委托一个嘴巴还算严实的人记得通知他。快速的收拾好,下楼见到他,已经在忙活中午饭的秦姨忙从厨房出来道,“安落起来了。”“嗯,”苏安落扣好衬衫扣子,又拿了一件风衣,收拾了一下就往门外走,边走边道,“秦姨我约了人,中午饭不在家吃了。”像是还没反应过来,秦姨啊了一声,正想说早饭没吃中午饭怎么还能不吃,出来就想拦人,可苏安落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门就随之关上了。少有的没有在那么喜欢公交,苏安落去提了车,不做丝毫停顿地开往了信州。虽然那么多年过去了,可阿伯管家带给他的所有温暖他都记起来了,就算当年说要来接他的承诺并没有兑现。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苏安落的车速就越来越慢,他突然有些害怕,有些害怕面对,就像躲了这么久,如今听到人回来,先前想问的一切此时好像都不那么能问出口了。公寓本来就离公司不远,怀着和平常全然不同的心情把车停在离地点很远的地方,苏安落深呼吸一口气,面色淡然的下了车。一步一步朝信州走去。可能通知他的人也已经把小少爷要找人的事情告诉了当事人,老伯很早就在休息区等着苏安落来了,直到看到人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他混浊的目光突然就清明了一点。虽然知道苏寄北不会随时关注他在哪里,但这里毕竟是信州,况且从大一开始他就在这里实习了,认识他的人很多,怕他进来状态不对的时候,有人去通知苏寄北,苏安落只对看他的人点了一下头,就对依旧看着他的老伯哑声道,“阿伯,我有些事情需要问你……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来的路上已经做过多次深呼吸,本来以为已经足够淡然,可说出话的时候声音还是有些艰涩,艰涩的有些发苦。管家颤了颤嘴唇,点头,“好。”接着不用苏安落说话,他就佝偻着背率先走在了前面。老人到了这个年纪,行动有些蹒跚,可他走着的步子却异常坚定有力,就像那个雨夜他抱着孟之安还能跑的那么卖力一样。高档餐厅都是年轻人去的地方,怕老伯不习惯,苏安落带着他去了他上学时走偏僻路坐公交时经过的几处面馆。以前他没课,就领着蓝凌来过几次,店面虽小,味道却丝毫不差,可蓝凌每次都吃不惯,到后来苏安落也懒得在带他来了,每等自己无聊有时间的时候,他才会绕远路往这边走走。两大碗热气腾腾地面条很快被端了上来,苏安落给老伯备好了筷子,等对方看了他一眼放下心吃面的时候,苏安落突然道,“阿伯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刚夹到筷子上的面瞬时掉了下去,老伯不知道他问这些是什么意思,想了想,他眼睛里出现了丝丝动容,良久,他才扯了扯满是褶皱的嘴角,缓慢道,“我在孟家……就是以前的孟闻孟总,在他们家做了三十几年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