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以为老子想来?”秦朔站直身子:“我他妈的要是乐意,干嘛还站在这里跟你废话?”一想到姚晓娜是为了摆脱他,才将那个什么破港女塞过来,秦朔就觉得他妈的憋屈。他真是受够了!隋心片刻不语,盯着秦朔愤怒的样子。然后,她缓缓开口:“那你到底想怎么做?”只见秦朔垂下眼,冷哼道:“不怎么做,就是告诉你一声,一会儿你找个机会把人带走,姚晓娜那里由我对付。”——中餐馆的包厢里坐着五个人,姚晓娜和迟来一步的秦朔坐在左边,往右是夏瓴,夏瓴的右手边,是隋心和kki。隋心和姚晓娜正对着,只见姚晓娜堆起一脸笑容,冲她打招呼。隋心眼神冰冷的扫过去,只是扯了扯嘴角。没了分钟,就见夏瓴倒了两杯酒,一杯给姚晓娜,一杯给隋心,还说了一番感人肺腑的劝和词,让隋心和姚晓娜和好如初。姚晓娜笑着站起身,先一步把酒干了。隋心也站起身,轻声道:“我酒精过敏,只能喝一口,意思到了就行了。”等上菜的功夫,姚晓娜开始和kki搭话,一会儿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一会儿问她介不介意她介绍个普通朋友给她,一会儿又问她要不要和大家一起去打台球。kki看了一眼隋心,说:“心心去,我就去。”——一顿饭吃的不阴不阳,不咸不淡。走出中餐馆,姚晓娜就将隋心叫到一边,笑容不改道:“一会儿你就先回去吧,把kki留下就行。放心,秦朔有套,不会闹出人命的。”这话就像是个大摁钉,把隋心牢牢地摁在原地,脚底板窜起扎人的麻。虽然,她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姚晓娜继续道:“我敢跟你打赌,她绝对不是处。”怎么,言下之意,既然不是,就不用替后面的人省着了?隋心冷冷的望着姚晓娜,拳头渐渐攥紧,脑仁嗡嗡作响。可姚晓娜却仍在笑:“秦朔好久没交女朋友了,那个kki看着也不是省油的灯。我看你就卖个人情吧,也省得得罪人。”在破口大骂之前,隋心已经一言不发的回过身,准备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拉着kki走人。可是姚晓娜却上前两步,将她拦住。“怎么,不领情?”隋心看了挑衅的姚晓娜一眼,静默片刻,竟然笑了:“姚晓娜,你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功力,简直去可以考证了。”“靠!”姚晓娜一瞪眼,抓住隋心的手腕:“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小心我让你好看!”隋心低头看了一眼,轻笑:“怎么好看?再曝光一次我的日记本?还是把脸伸过来让我再打几下,好让你状告学校把我遣返?别忘了,今天可是你让夏瓴请我来说和的,你这么快就翻脸,会不会太喜怒无常了?”说话间,果然见到姚晓娜小心翼翼的望向夏瓴的方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可是下一秒,隋心向姚晓娜靠近一步,声音极轻的响在她耳边:“我让你得逞一次,并不代表我就怕了你。kki是不是省油的灯,这关我屁事。她待会儿是留下,还是和我一起走,又关你屁事?呵,你难道就不怕我又录了音,又多一个把柄落在我手上?”话音落地,隋心就觉得姚晓娜手劲儿一松,让她顺利挣脱。但无论姚晓娜脸色多么难看,她都提不起一点性质再欣赏下去,对姚晓娜的厌恶又添了一分。不是因为姚晓娜阴阳怪气的语调,不是因为姚晓娜做事的不靠谱,更不是因为姚晓娜吃饱了撑的将身边所有人都当游戏一样玩弄,纯粹只是因为她仗着有钱有背景会投胎就能仗着这一点无法无天,如果将执法权交到她手里她,甚至会按照她自己的黑名单叛人死刑,并且不会感到丝毫的愧疚。在姚晓娜心里,没有是非对错,只有她自己。——隋心前脚拉着kki离场,夏瓴的电话后脚就追了过来。“心心,你怎么先走了?”隋心闭了闭眼,语气平缓:“哦,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你们玩。”夏瓴却很敏感:“你是不是不高兴我这么安排?”隋心张了张嘴,此时此刻真的很想说一句,“是啊,我是不高兴。”不可是她还没开口,就听夏瓴继续道:“其实有件事,我今天还想跟你说来着。”“什么事?”夏瓴支吾片刻,说:“我已经得到证实了,你认识的那个钟铭就是钟家的老二。”又是这件事?还真是让人想叹气……隋心无奈道:“我说了很多次了,你误会了,他……”夏瓴很快抢白:“他马上就要和姚晓娜相亲了你知道吗?他一直瞒着你这件事,居心何在啊?心心,你可要小心他!”相亲?还是和姚晓娜?隋心撑着头,忽然对夏瓴赶到有些生气:“这是姚晓娜告诉你的吧?”“是啊。”“那你回去告诉她,我很好,我和钟铭都很好,如果她实在无聊就找别人玩去吧,不要打搅我们。还有,别再撮合我和姚晓娜了,她安得什么心我最清楚,我这辈子都不会和她这种人做朋友。”夏瓴一愣,语气也有些急躁:“算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爱信不信!反正这件事方町已经默认了。”——默认了?方町真的默认了?是在怎样的情况下默认的,又是怎样默认的?层出不穷的问题,一层层叠加上来,很快就挤满了隋心的脑袋瓜子,直到回到寄宿家庭,她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却也不敢打电话问夏瓴,生怕听到任何不想听到的证实。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夏瓴的话是真的。可是如今再一想过去发生的细节,却又觉得可能只有钟铭就是那个什么钟家老二,很多事才可能圆得过去……隋心盘腿坐在地毯上,腿上架着笔记本电脑,试图在搜索门户网站里输入任何有关钟家的消息。可是无论她如何切换关键字,都只能搜到钟远山、原配袁平,和大儿子钟政的照片,而现任妻子和二儿子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不仅没有照片,连只字片语的介绍都被巧妙地掩饰过去。隋心挫败的合上笔记本,眼神又飘向挂在衣柜里的礼服,还有上次那件小洋装,愣愣的出了一会儿神。片刻后,她突然跳起来,抓起手机对着它们拍了十几张照片,连细节也不放过,随即发给方町。方町很快回了短信。【你拍女人的衣服发给我干嘛?】隋心没有回短信,直接将电话打过去,上来就问:“你买过那么多衣服给女人,帮我鉴定一下,这两件值多少钱?”方町轻笑:“什么意思?你打算拿回店里卖了?”隋心一怔:“你是说,可以把它们拿回店里?如果是真的话,应该当场就能分辨出来吧?”方町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古怪:“你缺钱?我可以借你。”“我不缺钱,只是……”隋心话音凝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如果就这么直接问,方町会说实话么?“方町,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能不能老实回答我?”“你说。”原本仰躺在床上的方町,一下子坐起身。心口跳的极快,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那样不平静:“这里有个很有名的钟家,你知道吧?”“知道。”可方町却言简意赅,语气不明。隋心闭了闭眼,轻声问道:“那个钟家有个二儿子,很神秘,没有人见过他。”“所以?”“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钟家老二,是不是钟铭?”一秒、两秒、三秒……方町就像是沉默了一个世纪。她心底确认和否定的声音正在发生碰撞,一个说是他,一个说不可能,也不知道厮杀了几百个回合,就在一股冰凉自脚底窜起时,电话那头终于发出一阵笑声。